如是昏言昏语,只把明微气到,狠心把牙齿一合,咬在了他唇上。
圣上嘶了一声,吃痛放开她,眼见得她以帕掩唇、又气又恼的模样,端得心里又爱又疼,方要调笑,就听她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混?”
“混?”圣上一听就乐了,抬手拢了她笑,“你这话可要说清楚,我不过亲一亲你,怎么就混上了?”
“你……”明微气结,一甩手推开他背了身子,顿了一会儿,板了脸说道:“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圣上觉得哭笑不得。从前她心里藏着事儿,每每别别扭扭;后来就一闹这些年,别说亲近,他看她两眼都得思量思量;现在倒好,好容易她心甘情愿了,倒会直截了当的同他说不喜欢了。
他拧了拧眉,“朕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我没病!”明微差点跺脚。
“那怎么办?”他搭手在椅背上,懒洋洋往后靠在迎枕上,挑眉看了她一眼,“莫不朕后半辈子继续做和尚?”
明微面上热度未退,闻言又烧了一下,默了一会儿,方抬眼看他:“我只是不叫你像方才一样。”
皇帝审视她一会儿,嗤一声就笑了,愈笑愈不禁,最后待喜儿一样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满目笑意宠溺,连说行行,“听你的。手给我,我给你捂捂。”
明微狐疑的看他,却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只迟疑着把手递给了他。
“朕还能吃了你。”皇帝握住她迟迟递过的手,一脸的嫌弃嘲笑,但拍一拍身侧的位置,叫她靠过来,“过来歇一会子,我与你说说话。”
明微打量他两眼,顺势挨了过去,圣上抬臂搂了她。
天寒风冷,往日热闹的街道早早就空无一人,两侧门扉紧闭,一辆孤零零的马车从寂寥的街道匆匆驶过,谁也不知晓,里头岁月安然。
圣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她的头发,忽而低眸看了她一眼,“问你一桩事可行?”
明微挨在他身边,猫儿似的昏昏欲睡,闻言只微微的抬了抬脸,寻了他胸口更舒服一个位置靠着,漫不经心的应了句你说。
“得先说下……”他略微迟疑,“我就是问问,没旁的意思,你不要多心。”
明微抬眼看她,“什么事儿?”
“我是想问你……”他摩挲她的脸颊,犹忖了一会儿才开口,“往日我那般待你,在你心里,是否把我看作蒙立一样?”
一样的逼迫她,一样的亏待她,那三言两语拼凑出的一段过往,每常他思及,恨不得一刀剁了蒙立的同时就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恐也与他无差,想到若不是他强加在她身上的一桩交易,怕她早也同离开蒙立一般,早就与他一刀两断。
她不晓得他是怎样的心,触及这桩往事默了一会儿,方轻轻摇了摇头,而后重新靠向他怀里,望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问:“你在意么?”
皮囊色相,用以还债,她从没觉得因此她就与他有些什么,更没有为此负疚,却不知因何鬼使神差的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在意你心里有我没我。”圣上环紧她,满怀爱意的吻了吻她的发顶。一瞬又刮着她的鼻尖调笑:“你说有没有?嗯?”
明微但笑,孩子似的一囊鼻子,伸指勾了他的手指。
一时到养心殿,二个相携下车,尔然一个对望,亦能彼此会心,笑意盈面,只叫人不忍心前去打搅。
陆满福伺候他们进殿,与吴宗保相视一眼,候了片刻才上前回禀,皇后娘娘求见。
第99章 大结局
腊月天寒, 草木凋敝,皇帝嫌屋里寡淡,便下旨叫造办处进呈几株盆景。不料进了几回,他都嫌养得难看给退了回去, 明微瞧不下去,一早造办处再来送东西时便选了两株叫他留下,自个儿亲自操刀给他修剪。
打小养下的习惯,她是最拖不得事的人, 修了一半的珍珠黄杨, 因下晌两个出门搁下了,待得回来, 座都没落就拿了剪刀, 回眸见皇上跟着凑过来,便顺手支使他把枝干上横斜出来的一根枝条剪掉。
圣上瞧瞧在她手里变得枝叶疏落的老树桩, 一面动手一面笑道:“那日造办处的冯二祥送盆子过来,朕听他吹嘘,侍弄盆景的张春景养了五年才养出了这几枝子, 全耗在你手里了。”
明微仔仔细细的修剪枝干盘虬处生出的小枝小叶,头也不抬的搭他的话:“盘根露爪,这是块难得的好桩子, 没得你喜欢再给它再添几只脚, 那作甚还要叫他带回去?”说着乜他一眼, 眸隐带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