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在这种程度下,再次比个子,俩人堪堪一般高。
许连琅并没有觉得很开心,她嘀嘀咕咕,“我没长吗?不应该啊,我应该也长了一点啊。”
路介明轻轻笑了,五官掩映在红梅之,越发的明朗清隽。
“姐姐自然是长了,下回我帮姐姐也在墙上画个道道。”
他说着便也这样的做了,手掌落在许连琅的肩膀上,拉着她贴墙站好。
这是许连琅之前做过的,她心血来潮,想记下路介明身量的变化,便在墙上画了道道,刚开始一月一量,变化微乎其微,后来变成三月一量,到现在已经换成了半年一量。
时间间隔一长,道道间的痕迹就越来越大。
许连琅盯着墙上的痕迹发呆,“到底是男孩子啊。长得真。”
她突地有种莫名起来的成就感,路介明这一年间长起来的个子可都是她喂的!她叉起了腰,眼睛肆无忌惮的自上到下来回扫视着自己的小孩儿。
啧啧啧,长腿宽肩细腰已显廓形,身姿颀长真如青竹一般挺拔,都是她养的!
她脑袋瓜里转个不停,口絮叨:“殿下,晚上的鸡蛋牛奶还是不能少呀!我听说有人之前长得,后来长着长着就不长了,害,你还是得多吃点,不能因为今年长得高了就沾沾自喜。”
路介明顺承她,但其实从头到尾,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人都是她自己。
她伸手一把捏上了路介明的腰,柔韧结实,覆着很薄的一层的肉,还是瘦。
路介明一怔,没料到她这突然的动作,腰不比头发,要稍微敏感也稍微隐秘一些,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腹间绷的直直的,还收了小腹,本能的想要在她面前保持自己的好形象。
相处的时间越久,路介明就越能感受到许连琅对于他长相的喜好。她称赞他的样貌毫不吝啬言语,情绪激动时,总爱上手揉碰他的五官,笑意盈盈的夸他好看,越长越好看。
路介明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这张脸为他赚了她不少好感,兴许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
他小心的绷直着自己的腰腹,他瘦的很,也没什么小肚子,但人松懈的时候,肉总是不受控的,他年纪小,身上总有些微弱的奶膘,他咬紧牙关,难得面上染上几分羞赧。
许连琅显然是并不知晓路介明在想什么,她手指灵活,往下移动几寸,摸到他柔软的腹部,轻轻的拍了拍,指尖捏了捏他藏不住的小奶膘,完全是姐姐对待弟弟的模样,柔和漂亮的眼角眉梢有些揶揄,“真是小孩子,都软软的,肉肉软乎乎的。”
路介明羞红了一张脸,轻薄的粉透到了耳垂上,慢慢爬满了整个耳廓。
他是完完全全不在意甚至是厌弃自己这身好皮囊的,无外乎其他,因为他很像自己的父亲,但他太在意她对于自己外貌的看法了,被她捏住的肉像是要被烧着,臊的他火急火燎。
他完全凭借本能退后两步,宽袖拢到身前,将自己腰腹那块儿挡的个一干二净。
狭长的凤眸眼尾燃着一抹红,他猛的转过了身,“时辰不早了,母妃也该醒了,我去看看。”
搁下这句话,他逃也般的躲开了许连琅的视线。
容嫔已经穿好了外衫,她眼神越发呆滞,这一年来,她病情反复,万幸是皇帝似乎也将耸云阁遗忘,并没有再来过。
容嫔见不到他,那些被刻意丢失的记忆鲜少卷土重来,容嫔还是会发病,但至少不会再那般裸着自己的身子,摆出那般的模样。
路介明挨着容嫔坐好,日子一天天在变好,他藏在眼底的阴鸷一点点变淡。如若不是生活逼迫,谁会真的变成魔鬼,哪怕他的血脉里流的血本就残暴不仁。
容嫔眼波流转,她缓慢的抬了抬眼皮,手刚想搭到路介明肩膀上,就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她失去了所有鲜活的情绪,以前还会跟路介明理论,高谈阔论她的委屈,“为什么许连琅可以碰你,我这做娘亲的碰一碰自己的儿子你都要躲!”
现在的她情绪极淡,被如何对待了也不过就是皱皱眉而已,她开口了,嗓子发乌,“要到你生辰了……”
路介明笑了一声,那声音有一瞬的惊讶又被迅速盖住,“嗯……母妃可知具体日子?”
容嫔呼吸急促了些,有些犹豫的吐出字眼,“腊月……初……”
路介明嘴角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前段日子姐姐就一直念叨着我的生辰要如何过,母妃碰巧听到了吧。”
路介明无意于与自己的母妃如此针锋相对,他叹了口气,“母妃既然已经记不清了,就彻底忘记吧。”
他的母妃也曾细致耐心关爱着儿子的一切事宜,但也只是曾经,来了耸云阁之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