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不确定地再次问,“你说出城的人是穆蓁?”
明德点头,“等奴才发现,公主已经跟着韩将军走了。”
北帝一阵沉默。
等反应过来,那双帝王的锐利深眸便是一厉,长袖扫落了一片器皿,咬牙道,“将周智,还要那个什么,扬皓,给朕,给朕一并拖去洛,若公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将这两人的头颅给朕挂在那城门上!”
宫人速速退去领命。
屋子里谁也不敢吭声。
过了良久,北帝才渐渐地平静下来,顿觉一阵颓败,轻轻地念叨道,“今日是她生辰啊。”
那洛,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她是北凉唯一的公主,他答应过皇后要好好照顾她
北帝坐在那好半天都没动。
直到王仪又从外匆匆地进来,禀报道,“陛下,萧帝已经走了。”
北帝一眼盯过来,就差要将他吞了,王仪及时将手里的一封书信递来了过去,“陛下,萧帝屋里找到的。”
信封上写明了北帝收,那便是给陛下特意留下的。
北帝冷冽地看了一眼王仪,才从他手里拿了那书信过来,拆开一看,里面的信笺上只有一行字,“来日朕再同陛下讨回人情。”
如此行,倒像是萧誉的作风。
此话是何意,北帝便也明白了。
南陈汉阳这回不会出兵,北凉躲过了一劫,穆淮康也捡回了一命。
北帝终于喘回了一口气。
倒是又想起昨日萧誉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论陛下信与不信,我来北凉,只为提亲。”
起初北帝始终不信,萧誉此人心机深重,当年在北凉从未同他提过半句他和穆蓁之间的事,如今再来,怎可能是为了穆蓁?
不过是为了北帝公主的身份而来。
可如今,北帝也有些不确定了。
此时的北凉,若他是萧誉,必定不会错过机会。
战场上哪有什么人情可讲。
可昨日自己去找他,萧誉却并没有以汉阳来做威胁,也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只是拿了那枚玉佩出来。
那玉佩他看了。
是穆蓁的。
是阮皇后留给穆蓁的遗物,穆蓁能给他,两人必定是有过一段真情。
到底是何原因让穆蓁突然之间反悔,不再愿意跟着萧誉,他不得而知。
但以如今萧誉的态度和行事来看,此次他来北凉,可能当真是为了穆蓁而来。
北帝将信缓缓地搁在了几上,才吩咐道,“通知韩烁,务必保证公主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