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灏摇了摇头,兰兰在里面受苦,他哪能吃得下东西。
丁秀云知道劝不住,也就不再劝,拉着儿子坐在产房门口的椅子上。母子俩伸着脖子,焦急地看着产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朱灏备受煎熬的时候,终于听见产房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朱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正要拉开产房的门,门就从里面开了。一个年轻的护士冲他和气地笑笑:“母子平安,你老婆真了不起,疼得嘴唇都咬破了,都没有大喊大叫,去看看她吧。”
丁秀云一脸的喜色,正要进产房去看儿媳妇和孙子,就听见陈母的声音:“亲家,兰兰生了吗?”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丁秀云拉住陈母的手,激动得眉飞色舞:“亲家,你当姥姥了,我当奶奶了。”
听到母子平安,陈母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拉着丁秀云的手,激动地说:“咱们去看看兰兰和孩子。”
产房内,朱灏弯着腰用手臂圈住陈兰兰的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你去看看咱儿子,”陈兰兰被朱灏饱含无尽柔情的眸子看得心里软软的,她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珠,柔声道:“我有什么好看的,脏兮兮的难看死了。”
“一点都不脏。”朱灏拿着软布轻轻地擦拭着她咬破的嘴唇,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明明这么疼,还非要忍着。”
“医生说,要攒着力气好一鼓作气地生。再说,喊疼就不疼了吗?”陈兰兰轻抚上他的脸颊,调侃道:“真有你的,都进来好大一会了,也不看儿子一眼。”
“这小子,折腾你这么长时间,一看就是不孝顺的。”朱灏扫了眼被丁秀云抱在怀里的小婴儿,脸上没有什么波澜。
“我还算好的,只疼了七八个小时,有的疼一天一夜呢。”
两个母亲等小两口不腻歪了,这才抱着小婴儿过来,丁秀云笑得合不拢嘴:“眉毛眼睛脸型像灏子,鼻子嘴巴像兰兰,长大了绝对是个美男子。”
“长这么丑,哪里像我和兰兰了?”朱灏有些无语。眼睛都没挣开,也不知道他妈是怎么看出来眼睛像他的。
“小孩子都这样,等张开了就好看了。”丁秀云有些不舍地将孩子交给了护士,让护士带孩子去注射疫苗。
陈母给女儿掖了掖被子,问:“兰兰,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妈,我没事,就是有点渴。”陈兰兰语气软软的带着一丝娇气。说到底,亲妈还是和婆婆有区别的。她可以在亲妈面前撒娇,在婆婆面前就不太好意思了。
这时,丁秀云拿着一条干毛巾过来:“兰兰,我给你擦擦头发,你这头发都汗湿了,可不能着凉了,到老了头疼。”
护士本想让人把产妇推出去,好整理产房,见状只好笑笑走开了。她见过太多的产妇家属,像这么真心疼老婆和儿媳妇的真不多见。
等丁秀云动作轻柔地给陈兰兰擦干头发,朱灏将人拦腰从产床上抱起来,稳稳地放到病床上,推着病床走出了产房。
正在产房门口焦急等待的陈父,见女儿被推出来,立刻上前心疼地问:“兰兰,你想吃什么?爸给你做。”
“陈大哥,你就别忙了。我来的时候,老朱去菜场买老母鸡和鲫鱼去了,现在先给兰兰喝红糖水,午喝鸡汤。”丁秀云连忙说道。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朱灏已经将人推到了病房门口,接着又将人从病床上抱下来,放到了病房内的床上,动作轻柔又稳当。
陈母忙着给陈兰兰冲红糖水,丁秀云将陈兰兰换下来的睡衣放进布包,准备带回去洗。
正忙着,得到消息的陈险峰过来了,一进门就问大人孩子的情况:“兰兰现在情况怎么样?孩子的疫苗打过了吧?打了疫苗就把孩子抱回来,需要洗澡时再抱给护士,毕竟还是护士更专业。”
“谢谢二哥,我现在没有哪不舒服,刚刚护士带孩子打疫苗了。”陈兰兰感动地看着二哥。从她怀孕开始,二哥就没少操心,陈险峰就在人民医院外科上班,不过三十岁就已经是外科的一把刀了。她在人民医院建卡、产检,都是陈险峰帮她打理,她能住进这间单人病房,全靠了他的面子。
要知道,人民医院妇产科可是全市最好的妇产科,向来人满为患,都是几人一间的病房,只有职工直系亲属才能住进整个产科仅有的两间单独病房。
给她做产检的产科医生,也是非常有经验的医生,知道她是陈险峰的妹妹,对她格外照顾。女医生一开始就给她制定了一个科学的孕妇营养计划,合理的摄入营养的数量和质量,不但有益孕妇的身体健康,也决定了胎儿的生长健康,孩子也不会太大,影响产妇分娩。
“险峰,你刚下夜班,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丁姨呢。别让吴悦过来了,天冷,孩子又小。”陈母心疼儿子,又惦记儿媳和几个月的小孙女儿,忙催促儿子回家。
“爸妈,丁姨,那我回去了,有什么事叫我。”陈险峰和几个长辈招呼一声,又看向了朱灏,“灏子,你也回去休息吧,晚上再来陪床就行了。”
“二哥,我不累,最辛苦的是兰兰。”
陈险峰看着朱灏布满血丝的眸子,还想再劝两句,但看着他的视线几乎定格在妹妹的脸上,最终还是放弃了。
自己这个妹夫啊,拧得很,对妹妹也是真的好。产科值班医生护士都告诉他了,说妹夫怕妹妹疼得受不了,红着眼睛请求医生给妹妹剖腹产,还说,妹妹生完孩子后,妹夫第一时间就扑到妹妹的产床前,看都没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