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记忆,她好似也是这般,流着泪,咬着唇忍受着他的肆虐。

宛若兜头挨了一盆凉水,裴元彻薄唇绷直成一条直线。

须臾,他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吻掉了她的泪,“孤不动你了,咱们睡觉。”

将寝衣整理好,他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哄着她。

顾沅睁开眼睛,见他强忍着,身子也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没再碰到她,眸光不由得闪了闪。

想了想,她抬起头,在他下巴飞的轻啄了一下。

裴元彻拍背的手微顿,垂下眸看她。

顾沅小声道,“殿下,秋那日,我给你个惊喜。”

裴元彻黑眸眯起,盯了她一会儿,似笑非笑道,“好,孤等着。”

……

随着秋将至,扬州城内处处彰显节日的氛围,临街的酒楼张灯结彩,小摊小贩也挂了彩缎,大街上飘着桂花酒的清甜醇香,还有月团和糕点的甜美香气。

这几日顾沅愈发忙碌,忙着花钱,忙着买宅子。

她大大方方的去买,毫不避讳,夜里裴元彻问起,她只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会给他过一个别开生面、永生难忘的秋节。

裴元彻只当她要与他玩情趣,心头受用极了,还拿出一大盒银票给她,补贴她买宅子的钱,让她随便去买随便去花。

顾沅不收,弯着一双桃花眼,柔声说着软乎话,“我要给殿下惊喜,哪里能用你的钱。再说了,买个宅子花不了几个钱,自我嫁给殿下,殿下赏了我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珍异宝,这回便让我给殿下花些钱吧。”

她这般温柔小意,让裴元彻如置云端,又宛若泡在蜜罐子里,飘飘然,只觉得老天眷顾,让他此生这般圆满幸福。

……

为了做一回普通夫妻,秋头一日夜里,顾沅与裴元彻便搬进了新买的两进两出的小宅院里。

那宅院方方正正,坐北朝南,风水好,洁净又朴素,后院还种了一片梨树和湘妃竹,很是清雅幽静。宅院的位置也不错,在运河附近,出门就是热闹的街市,酒楼、书肆、茶馆、医药坊一应俱全,往左边走是扬州东城门,往右边走是运河码头,真正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是难得的佳苑。

裴元彻牵着顾沅的手,在院子里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夸道,“这小院挺不错的。”

顾沅看了眼远方蔚蓝的天,此刻的心态很是平和,“我幼时曾畅想过,瓦房两三间,前院逗猫喂鸟,后院种花种草药的平淡生活,想象的院子跟这儿差不多。”

“这小院地段不错,价格应当也不便宜?”

“好像一百两不到。”顾沅答道。

对她与裴元彻来说,一百两银子算不得什么,她妆奁里随便一根发簪都不止百两,但对于普通农家来说,一百两银子够他们全家几十年的嚼用。

这段时间她花钱大手大脚,是想着反正都要跑了,左右也不能把钱都带上,倒不如大方些花了,以后怕是再难有这般肆意花钱的机会。

院子不大,房间也少,所以伴驾伺候的宫人也是精简精简再精简,除了谷雨、秋霜,李贵和另外两个太监,便是门口的四个侍卫。

虽然顾沅觉得人还是挺多的,但相较于住在刺史府里,已经宽松了不少。裴元彻到底是太子,从小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身边要没人伺候,那也不现实。

这般过了一夜,翌日,便迎来了秋节。

明净又清澈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枝头传来喳喳的鸟叫声,小太监们清扫着庭院,谷雨与秋霜侍弄着花草,静谧祥和间,透着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顾沅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就撞入一个温热宽敞的胸膛里,被抱了个满怀。

“殿下。”她娇嗔一声,这人怎么总爱一声不吭的出现。

裴元彻低着头,眼尾弧度上扬,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风流俊美,“撞到鼻子了?来,孤给你吹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