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荒谬啊?
“那杨诗音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别忘了,你可是等了她很多年。”徐婉直视孟钦和的眼睛。
孟钦和垂下眼眸,道:“我对不起诗音,可我只能尽我所能去补偿她、成全她,我做不到继续欺骗她,也做不到再欺骗我自己。”说着,他苦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我能装成坦然的样子看着你离开,可是我做不到,徐婉。”
徐婉将他的话打断:“孟钦和,那我问你,假如我没有生下糯糯,是我一个人回的坤州,你还会对我说这些话吗?”
徐婉原本以为他会沉默语塞,可孟钦和并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他的眼眶发着红,“对,糯糯是和我投缘亲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就像我和我大哥都是我父亲的亲儿子,为什么他只偏袒我大哥?我一起也想不明白,一直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可后来我知道了,这一切是我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的,我父亲从始至终只喜欢我大哥的娘亲。他们都说糯糯长得像我,可我总能从糯糯身上看到你的影子。”
徐婉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望着楼下光影斑驳的舞池,一边用手推他一边道:“孟钦和,你喝醉了。”
他仍不甘心,“孟家也好,那些闲言碎语也罢,你什么都不用管,我都可以处置好,你只管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我不答应。”徐婉忽然抬起头来,她的头靠在沙发上,下巴高高地扬着,眸中有因为酒醉而不常见的放肆,“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从前等杨诗音回国等了整整两年,凭什么到我这里我就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呢?我这次也要去国外了,非去不可。”
“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但我还是要问你,我究竟要怎样做,你才能答应?”
他话音未落,她的头靠过来,凑到他耳边,用!很轻的声音道:“我也不知道,但你如果愿意等我两年,或者更久,你也可以等。”
她离他很近很近,近到他知道只要稍稍侧过脸去,就可以吻上她的唇。可是他也能想到唐突之后的她的抗拒。
他克制住心头闪过的那个念头,只问:“你准备去哪里,去多久呢?”
“去美国,两年、三年,也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二少别开玩笑了,你离不开南三省,南三省也离不开你二少。”说着,她重新将视线投向楼下的舞池,“我并不喜欢来这儿,并不是害怕,而是看着难受。就像刚才那个小舞女,这里面又有几个人不是迫不得已。连年战事不断,如今北方又和东洋人打起来了,家破人亡的人太多了。如果二少还想为我做什么,那就请你让这片土地上甚至这个国家的人都过的好一点,像我这样的“徐婉”能少一个是一个。”
她确实理解她他,随便一开口便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驱除外寇,护一方安宁是他分内的事情,他身上这身戎装不允许他拒绝。
像是陷入一个困局,他围住他的手臂终是松开了。
孟钦和靠在沙发上看着楼下五光十色的灯光沉默了一会,终是道:“我送你回去吧。”
徐婉应允,她没有理由不让他和糯糯见最后一面,“二少,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孟钦和点了点头,却也没有走,目送着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