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营地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今日是狩猎第一天,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兴奋非常。天还没亮,营地门口就锦衣玉带,高头大马,一派贵族狩猎的奢华排场。
可是这些都和唐师师没什么关系。因为她是女子,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只能留在营地里等狩猎归来。唐师师恭送靖王出门,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整队的声音,随即大地震动,马蹄声远去,渐渐听不到了。
靖王走了,营地也安静下来,唐师师在帐篷了晃了一圈,实在无聊的紧,只能去外面练骑马。
等着好运发生从来不是唐师师的作风,没有机会,她就给自己创造机会。靖王不带女眷是因为女子骑术差,如果,她的骑术足以跟上大部队呢?
虽然不太可能,但是有希望总好过坐以待毙。唐师师去草地上练习骑马,一练就是一天。她今日比昨天强了很多,已经可以控制着马小跑了。唐师师专注于控马,没注意距离,竟然走出去很远。
唐师师回头望了眼起点,觉得不宜冒险,打算驾着马回去。她走了没几步,脚下的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唐师师立马意识到,靖王等人回来了。
她赶紧拉着马让到一边,然而刚才马还乖乖巧巧,着急的时候它反而不听话了。唐师师越急越错,一回头,绝望地发现靖王已经回来了,并且她刚好堵在正中。
真的冤枉,她并不是故意的。
赵承钧本来正全速前进,远远看到前面有人,看侧影还很熟悉。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了,早早勒马。后面人察觉到赵承钧减慢速度,也纷纷停下。
皎雪暴躁地踏着马蹄,很不耐烦中途停下。赵承钧手里松松握着缰绳,问:“你做什么?”
唐师师指了指马,无辜道:“恭迎王爷。我并非有意打扰,这是这匹马它不太听话……”
唐师师话都没说完,马就动了,慢悠悠往前走,让开了通路。唐师师尴尬到无以复加,试图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刚才,它真的不听话。”
安吉帖木儿哈哈大笑,靖王身后的侍从也一副“我们懂”的表情。唐师师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她默默挪到一边,不想再说话。
营地里也听到了动静,娜仁托雅飞速冲过来,老远就能听到她的声音:“父汗,我要的白貂呢?”
娜仁托雅骑着马冲过来,安吉帖木儿看到娜仁托雅,笑着道:“娜娅宝贝,快看,我给你带回来的野猪。”
娜仁托雅冲到父亲跟前,她看到后面的猎物,嫌弃道:“谁要看野猪,我的白貂呢?”
这个季节,去哪里找白貂。然而娜仁托雅公主脾气发作,颇有些不管不顾,安吉帖木儿和特木尔连着给娜仁托雅看了好几样猎物,她都不满意。
唐师师跟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掩藏在大队伍中。她发现赵承钧看了赵子询一眼,赵子询会意,主动和娜仁托雅说:“郡主,虽然没有白貂,但是我今日看到了一只狐狸。”
“狐狸?”娜仁托雅的兴趣被转移过来,回头问,“狐狸在哪儿?”
娜仁托雅原本混在北庭的队伍中,一直没留意靖王这边。这时她回头,才发现队伍中竟然有一个女子,还是唐师师。
娜仁托雅顿时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也不问狐狸了,骑着马直接从队伍中横穿过来,气势汹汹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唐师师也很无辜,说道:“我走到这里,正巧遇上了王爷狩猎回来。”
“正巧?”娜仁托雅嗤了一声,挑眉道,“谁信!你是不是跟着去狩猎了?”
唐师师偷偷用眼神看赵承钧,完了,世子那边还等着给娜仁托雅送狐狸呢,为什么娜仁托雅不去缠着赵子询,反而跑到唐师师跟前?唐师师试图将娜仁托雅的注意力转移回世子身上:“真没有,以我的骑术怎么能去狩猎?郡主,我要回去了,恕不奉陪。”
唐师师作势掉头,结果娜仁托雅没有离开,依然紧紧跟着唐师师:“你要去哪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现在心虚了?”
唐师师本意是给世子腾场子,结果场子没腾开,竟然把娜仁托雅带离了大部队。唐师师心里一哆嗦,赶紧回到队伍中,还悄悄往赵子询那边蹭。
然而娜仁托雅全部注意力都在唐师师身上,围着唐师师问东问西,完全没有再搭理赵子询。唐师师尴尬,娜仁托雅作为一个刁蛮女配角,她的目标不应该是世子吗,为什么冲着唐师师来了?
唐师师被迫享受了北庭公主热情的关注,一路上围着她寸步不离,唐师师不搭理,娜仁托雅就主动找话题问,不依不饶地和唐师师说话。唐师师连马都坐不安稳了,幸亏她是个女人,她要是男人,此刻已经被北庭人打死了吧。
娜仁托雅全程围着唐师师打转,再没有搭理其他人,赵子询那只猎回来的狐狸自然也不了了之。到了营地后,众人下马清点猎物,娜仁托雅终于被父亲叫走了。唐师师得了空,赶紧跑去和赵承钧解释:“王爷,我不是故意的。”
昨天夜里赵承钧直言不讳,娜仁托雅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赵承钧自然不会让赵子询和娜仁托雅有实质性关系,可是男女之间似是而非的暧昧,反倒比捅开更抓人。
唐师师再大的胆子,都不敢和赵承钧对着干。想来今日送狐狸就是赵承钧的主意,但唐师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娜仁托雅昨天还对赵子询大胆示爱,今天就和失忆了一样,不停围着唐师师打转。
结果好了,赵子询把话都铺完了,狐狸却没送出去。显得就像唐师师刻意搞破坏一样。
赵承钧嘴边淡淡带着笑,道:“无妨,也很好。”
唐师师后背发冷,赵承钧这样似笑非笑的,比他冷着脸还要吓人。唐师师胳膊上寒毛都立起来了,小心翼翼道:“王爷,对不起。我能做什么弥补吗?”
赵承钧含笑看着她,说:“不知者不罪,你无需道歉。反正谁送都一样,正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