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唐师师轻轻笑了一声,虽然在笑,可是冰霜之意十足,“王爷日理万机,雄图壮志,非蜉蝣蝼蚁可攀。王爷继续操心他的家国大事就好了,我这等小事,不配打扰王爷。”
唐师师说完,压根不等刘吉回话,转身进门,当着刘吉的面合上门。刘吉越发头疼,他本来觉得是,但是太医的诊断对不上,连唐师师自己都说不是。刘吉也没有主意了,他敲了敲后脑,决定从源头解决问题。
他赶紧写一封信寄给王爷,到底孰是孰非,交由王爷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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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询给人下了封口令,可是那晚蒹葭院那么大的动静,唐师师的事还是很快传开了。不出两天,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艳冠群芳的唐大美人闺誉有损,还怀孕了。稀奇的是唐师师死活不肯供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世子震怒,让人将唐师师禁足。
现在,蒹葭院只进不出,围得像个铁桶一样。
赵子询那夜确实被气的不轻,等后面冷静下来想,赵子询始终不明白他为何生那么大的气。唐师师既非王府女眷,又非有名分的妻妾,如果不守妇道,直接处死了就是,何必和她大费口舌?正好还能借此机会清理一批细作,唐师师,以及姚太后送来的那几个美人,都可以趁机杀死。
可是赵子询却执意逼问出孩子的父亲,还要让唐师师打胎。为什么要打胎呢?打胎这个动作,本身就蕴含着除去孩子,留下大人的意思。
赵子询想不明白,或者说他拒绝往深处想。反正话已经说出去,赵子询心安理得地抛开疑问,等着十天后的结果。
第九天时,看守蒹葭院的下人传来消息,唐师师依然闭门不出,并且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赵子询有些坐不住了,唐师师那么肤浅虚荣的一个人,以前从没见她有气节过,这次,她该不会要硬撑到底吧?
因为这件事,赵子询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等到晚上,赵子询烦躁愈盛,几乎连书都看不进去。然而他都这样心烦了,还是有人不肯让他消停,晚膳后,卢雨霏提着一个食盒,荡悠悠敲开书房的门。
卢雨霏殷勤地将解暑汤放到赵子询手边,说:“世子,天都这么晚了,您还在看书?世子如此用功,妾身看着委实惭愧。”
赵子询完全不想和卢雨霏说话,解暑汤更是一口不想碰。赵子询问:“你来有何事?”
卢雨霏笑容微微一僵,她听了陪嫁丫鬟的劝说,今夜特意放低姿态讨好,主动来给赵子询端汤送水。结果,赵子询连句场面话都不肯说。
卢雨霏又委屈又难堪,手里剩下的糕点不知道该不该放。她僵持了一会,尴尬地放下端盘,说:“世子一心向学,妾身不该来打扰,妾身这就告退。对了,妾身还有一事,要提前知会世子一声。”
赵子询忍着不耐烦,问:“什么事?”
“明日就是审判唐师师的日子了,父亲不在府中,王府中也没有其他长辈坐镇,处理这种事恐怕不太方便。所以,妾身请了奚夫人来。”
赵子询愣了一下,油然大怒:“你竟然还通知了奚家?谁准你自作主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