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钧让丫鬟好生照料唐师师,自己大步往外走。燕安院外,此刻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一圈守卫,赵承钧出门,对侍卫首领说道:“看好大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门。”
“是。”
赵承钧离开院子,此刻晨光熹微,清风阵阵,东方一轮朝阳即将升起。赵承钧一夜未睡,但是没有丝毫困意,反而精神百倍。
他知道,在外面等待他的,是更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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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消息扩散开。赵承钧去书房,冷静地铺开纸张,给朝廷写奏折。藩王封地上添了新丁,还是嫡子,必然要上报宗人府,记入赵家族谱。
顺便,可以把孩子的名字取了。
下一辈从子字,赵承钧本以为起名顺手拈来,然而等轮到自己孩子,才发现根本不是。赵承钧一会嫌这个字太轻挑,一会嫌这个字不够庄重,一会又嫌太过古板,他挑挑拣拣许久,导致写奏折的时间远超出他的预计。等人来给他请安时,他竟还没有写完。
赵子询站在门口,俯身道:“父亲。”
赵承钧放下笔墨,将纸上的墨迹晾干,缓慢收在书架中。赵承钧声音平静,一如往常般冷淡从容:“进吧。”
赵子询进门,背后还跟着几个人,俱是赵承钧身边的近臣。他们给赵承钧问好,往常他们主臣无话不谈,如今这些人行礼后,竟然沉默了。
片刻后,是赵子询率先打破沉默,合手拜道:“恭喜父亲,喜得贵子。”
赵承钧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马二再也忍耐不住了,粗声粗气问:“王爷,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按部就班,驻守边疆,为国效力。”赵承钧不紧不慢,回道,“不然,该有什么打算?”
马二哽住了,脸涨的通红:“王爷,您明知道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马二是个粗人,成不了事,幕僚接过话,先是有礼有节道了喜:“臣恭贺王爷,再添一位公子。世子风度翩翩,敏而好学,小公子冰雪可爱,活泼健康,实乃靖地之福。”
赵承钧点头,道:“多谢吕先生夸赞。等小儿满月宴,还请先生出席,为小儿取字。”
“谢王爷,臣诚惶诚恐,不胜荣幸。”吕幕僚和和气气和赵承钧说话,忽然话音一转,提起另一个人,“王爷喜得麟儿是大好事,小公子是靖地的希望,我等必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小公子。不过,小公子的母亲,不知王爷作何打算?”
终于还是来了。赵承钧从知道唐师师怀孕起,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唐师师昨夜临产,才今天上午,他们就堵到赵承钧书房了。
赵承钧端坐在书案后,表情淡淡,语气从容,一如往常发号施令般,强大又自信:“她是本王的王妃,昨夜还诞下嫡子,自然该荣养在王府,以嘉其功。”
马二有些站不住了,吕幕僚暗暗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回过头,依然进退有度地和赵承钧说:“王妃生下小公子自然是功,但是,这个女子却是宫廷送来的。她和姚太后往来甚密,前段时间姚太后还派身边的得力嬷嬷来封赏此女。王爷,臣知道您爱子心切,但是天下贤德良善的女子何其多,您大可以找一个大家闺秀照料小公子。趁小公子还小,不记事,赶紧把小公子换给另一个女子养,这样既不必担心小公子被教坏,也不必担心王府失和,母子生隙。”
赵承钧不说话,吕幕僚弯腰,深深拜道:“请王爷下令,留子去母,赐死小公子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