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发愁的地方。每次相看人家,都被儿子搅和了,为此得罪不少人,弄得现在也无人敢和他们家走动了。
二更时,于大人回来了,先给于母行礼,不等于母开口,直接问:“母亲派人去了沈府?”
若不是云公子的人找到他,告诉他事情原委,他还不清楚母亲做的事呢。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无需她操心,她为何又要管?
于大人也是现在才知云公子的身份,堂堂景王爷,开国以来唯一一位异姓王。老王爷虽已过世,可景王依然稳得圣心,与皇帝也亦君臣亦亲友,关系牢不可破。谁敢得罪景王,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娘也是为你好,你不是喜欢冬雪吗?早点让她进门也好,省的你分心惦记着。”于母决口不提纳妾的事,先把人弄进门再说,一个卖身的丫鬟,绝不能做正妻,当个妾正合适。
“您可真会办事。”于大人语气带着埋怨,甩袖坐在一旁,“沈夫人与你我有恩,救命之恩,天大的恩情呀,娘,您怎么说忘就忘了,让冬雪做妾,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沈夫人与我有恩,我就得拿你的前途去还吗,一个卖身丫头做正妻,我坚决不同意。就是沈夫人本人给你做正妻,我还要考虑……”
于母话未说完,被于大人捂住嘴,诚惶诚恐环伺周围,一脸恐惧:“娘,您瞎说什么,沈夫人是我们敢肖想的吗,您是嫌命太长,还是觉得儿子的仕途太顺?”
“为何这么说?”于母拿开儿子的手,满眼狐疑。
那个女人还有强大的背景不成,若有背景,还能跑去经商,就算得皇上嘉奖又如何,还是一介商贾,她儿子现在是朝廷命官,虽然是八品,也是正儿八经的官。
“那是王爷看的人。听闻五年前,王爷就想娶她,只是夫人没同意。”于大人浑身颓败。
她娘上门一闹,沈夫人定不会把冬雪嫁给他。
“王爷要娶她,那不就是王妃?”于母低声呢喃。儿子要是纳冬雪为妾,岂不是更有面子?
沈颜沫不知于母的算计,安慰冬雪一番,看着几个孩子睡下,晚上看了会账本,又研究一会儿医术,才洗漱睡下。
也许是因为看到温婉的惨状,夜里睡得很好,可以说一夜无梦,清晨醒来神清气爽,起床后陪着孩子吃过早饭,准备再看会儿医术。
脚步声传来,芙蓉掀开帘子进来,说于母来了,不过她没让人进来,还在门口等着呢。是让人进来,还是打发回去。
沈颜沫视线放在书上,说了句:“不见,打发走吧。”
于母的目的很明显,冬雪是个死心眼的,心里还想着那人,于母一哭一求,冬雪那傻丫头说不定心软就答应了,她不给人做妾,身边丫头也断不会给人做妾的。
芙蓉答应一声出去。
于母一听沈颜沫身子不适,就知沈颜沫不愿见自己,想起自己的目的,挤出几分笑容出来:“夫人知道是我来了吗,我与夫人是旧识,既然夫人身子不适,我更应该看看才是。”
“您回吧,夫人歇息好了要进宫,真没时间招待您老。”芙蓉皮笑肉不笑,双眸的笑意不达眼底,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瞧着于母,好似看跳梁小丑一般。
“夫人要进宫?”于母心里打鼓,好端端进宫做什么,见谁,太后还是皇后,这些传说的人物,她一个官老爷的娘还没见,是一个商妇说见就见的,于母觉得芙蓉在骗她,可以说在吓唬她。
没等她想明白,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嗓音尖尖细细的,不似女人柔美,也不似男人粗狂低沉,听着让人不舒服。
“芙蓉姑娘,你怎么出来,难不成知道咱家要来,特意出来迎接?”是上次来的公公,面带微笑,一手拿拂尘,一手拿着绢帛,话落就到芙蓉跟前了。
芙蓉顾不上于母,向公公道:“林公公怎么得空来了,请进。”
林公公是个妙人,知道沈夫人得太后看重,两位公子更是太后的心尖肉,有意讨好沈颜沫,眼睛一撇,看见了于母,冷冷道:“这是怎么了,又有人上门找茬吗?”那架势想给于母一点儿厉害瞧瞧。
上次他出现及时,又在太后跟前“实话实说”,太后娘娘高兴,知道他忠心,提了他的位分,如今他是泰和宫的总领太监了。其他宫里的小太监见了他,谁不称他一声林总管。
于母一听是宫里的太监,吓得心尖颤了颤,在京都混迹两年,也能看出点儿门道,当即赔笑:“夫人身子不适,老身就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夫人。”话音未落,扶着丫鬟朝一顶小轿走去,步伐很,脊背有些佝偻,显然怕林公公找她的麻烦,夹着尾巴跑了。
林公公见状笑了笑,被芙蓉迎进门。
宫里的太监来了,早已有小丫鬟进门禀报去了。
沈颜沫得知太后身边的公公来了,放下手的书,换了身衣裙出来迎接,走到前院正厅,林公公已经坐在那里品茶了,侧脸看见沈颜沫进来,忙起身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沈颜沫疑惑:“喜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