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平抬起头,正想问他道什么歉,就听到板寸头说:“我送送你吧。”
林和平下意识问:“怎么送?”
板寸头抬手指着南边。
林和平顺着他的手看去,三个人和一辆车,车还是难得一见的绿色吉普。
“别说那是你的车?”
板寸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夺走林和平的行囊,三两步打开车门扔到后座。
林和平抱着另一个包裹慌忙跟上去,坐到副驾,“你是军人?”打量对方一番,“军人的肤色不都是黝黑?你怎么跟个白面书生似的。”
板寸头启动车子,“我天生皮肤白。夏天训练的时候会变黑。秋天变过来,直到冬天变会原来的样子。你这是赶上了好时候,再过两个月,我不开这车,你也能看出我是干什么的。”
林和平:“可是我记得军人离婚特别难,你今天这证,怎么办的跟我一样。”
板寸头笑了,“离婚难的前提是军人不想离,只要想离都很。”
“怪不得那女的说你别后悔,原来是你要离婚。”林和平回想一下刚刚看到的,“那女人挺时髦,干什么离婚?你爱上了别人?”
半寸头扭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给她个侧脸。
林和平惊讶,“我猜对了?”不禁打量他一番,真是人不可貌相。
板寸头闻言顿时好气又好笑,他真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揽这一麻烦,“爱上别人的是你丈夫。”
林和平眉心一跳,不由得想起前尘往事,“他爱上人不假,但离婚是我提出的。”
板寸头不禁转头看一眼林和平,蓬松的头发胡乱扎在脑后,上身穿着不知穿了多少年,洗的发白的格子褂,底下穿着肥大的藏蓝色裤子,脚上好像还是一双黑布鞋,要不是离婚证上清楚地写着年月日,他还以为重生到儿时——见到了那个时代的年轻女性。
板寸头不想怀疑她,却忍不住说:“你嫌弃他?”
林和平知道自己这身十年前的打扮配不上自己的行为,“你嫌弃她什么?”
板寸头沉默了。
林和平笑了。
板寸头见状,摇头笑笑,不想说他的事,岔开话题,“还没问怎么称呼。”
“我的名字很常见,林和平。”
板寸头点一下头赞同,“我的名字也很常见,周建业。”
林和平学他刚才点一下头,“是挺常见的,我就不止一次听人说过。”
周建业顺嘴说:“你这个名字也是,我还在报纸上看到过。”
林和平附和道:“你这个名字我也在报纸上看到过。”猛地转过头,对上刚刚转过身的周建业,两人的呼吸骤停。
吉普车在不算宽阔的土路上晃悠出一个s形。
周建业慌忙踩下刹车。
“你是林和平?!”
“你是周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