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让大哥买周日的票。”林和平说出来,忽然想起一件事,周建业还有十天假,他们也得去首都。
次日上午,小三毛跟林宁宁扛着鱼竿钓鱼的时候,林和平找到周建军和段芬芳,跟他们说八月底再走。
段芬芳因为她母亲的关系,对“首都”两个字都有阴影了。恨不得在这边呆一辈子。毕竟,清河村只有体贴的丈夫和乖巧的女儿,没有一点烦心事。
然而,她必须得回去。
八月二十八日,上午,周建军去村里借个木板车,把电视机和洗衣机拉到林家。
林老汉疑惑不解,“不带回去?”
周建军道:“没法带上火车。”
“那是让我们帮你卖掉?”林老汉说出来,就知道不可能。有他闺女在,哪用得着他们。
孙氏显然也想到这点。
周建军没等俩人说出来,道:“这东西旧的不值钱。留给您二老用。我教你们怎么用。”
林老汉果断拒绝,“小周,不——”
“叔,婶子,您二位听我说,我们下午就走。和平和建业送我们过去。我等一下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周建军拿出插线板,“电器这东西跟自行车一个道理,时间长了不用就坏了。你们隔几天用一次,能用十来年。”随即就教两人怎么用,“要是忘了,就问,问和乐。他用和平的洗衣机洗过床单被套。”
林老汉看孙氏一眼。
孙氏往屋里去。
周建军道:“婶子,别给我拿钱。我收了你的钱,我爸能打死我。”
孙氏不由地停下。
周建军又说:“我爸脾气暴,建业这么大了,还经常挨揍。不信回头建业过来,你问他。除了这两样,还有案板和锅碗瓢盆。和平那边都有。对了,也别给我们买吃的,和平都准备好了。”
正想去镇上买东西的孙氏忍不住皱眉,“建军,你这是干啥啊。”
“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真不算什么。”指着小小的黑白电视剧,“我家的比这个大两圈。别看跟新的一样,我敢带回去,我爸一准说我,什么破烂都往家带,也不嫌累。床和被子也先放你们家。”
林老汉听糊涂了,“电视和洗衣机给我们,床和被子帮你们收起来?”
周建军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和平在食品厂旁边买一块地,打算从首都回来就建房子。给我们留两个房间,等她房子建好,你就把我们的东西送过去。以后放假过来玩儿,也省得置办了。”
林老汉忙问:“啥时候买的?”
“好几个月了。”周建军说着,看向孙氏,“婶子,食品厂越办越大,和平越来越有钱,以后顿顿都有肉,可能还是牛肉。您因此不高兴,和会只会更生气。您和叔还是尽习惯有个厉害的女儿吧。
“再过一年,安宁毕业,听安宁的意思能留在市里。她再找个有稳定工作的对象,赚的钱存起来一半,也足够他们经常买肉,买新衣服的。平安可能会读研,工作比安宁的好。宁宁,考上国防大学,国家养。说句您不爱听的,随便他们谁手里漏的,都比你们现在存的钱多。”
孙氏被说傻了。
林老汉无法想象。
周建军见状,想起周建业跟他说,食品厂有林和平的一半,决定来一记猛药,压低声音说,“大伙儿都知道和平工资没多少,但奖金高,但没人知道有多高。你们想知道吗?”
俩人不知道该不该说想。
周建军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就没再绕弯子,“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有这些。”伸出两根手指。
孙氏脱口而出,“两百?”
“两千!”轻飘飘两个字,砸的林老和和孙氏呆若木鸡。
周建军什么时候走的,俩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