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十八了,主子,怎么了。”
“十八啊,原来如此,也到了。”
阿瑾还记得,裴容秀身边有个宫女后来背叛了她,抖出了不少事情,其一件就和瑞国公府有关,虽然最后因为没什么证据,不了了之,但以她对裴容秀的了解,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太子妃嫁进东宫第四年,瑞国公世子夫人带着刚满一岁的儿子来做客,然后孩子突然就落水夭折了。最后查出来是奶娘解手时把孩子给了两个丫鬟,而其一个偷懒烤火去了,另一个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水边,脚滑跌进去了。本来只是个小池子,水浅得很,可对一岁孩子来说还是深了,结果就淹死了。
这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是裴容秀嫉妒心发作罢了。她嫁进东宫久久没有身孕,而表妹苏青月一进门就传出了喜讯,还一举得男,满脸的幸福,明明家世不如自己,嫁的人不如自己,运气却这么好,所以她就趁着丫鬟落单,下了杀手。
即便有人猜测这件事不简单,背后有阴谋,也都是怀疑旁人想挑拨东宫和瑞国公府的关系,没有人怀疑过她这个太子妃,于情,那是她亲表妹的儿子,于理,杀了瑞国公府的小世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但亏心事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自己,所以每年那孩子的忌日,裴容秀都要烧纸钱,好似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罪过。
阿瑾细细地把事情过了一遍,有了主意,便吩咐心儿继续盯着承德苑,一旦世子夫人再次进宫,立马来告诉她,又在白露耳边说了一些话。白露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于是,三天后,苏青月再来的时候,便被白露早早拦住了。
阿瑾约了太子妃赏雪,太子妃虽然惊讶,却也来了。
东宫边上连着宫里的一处湖泊,夏天的时候会开满了荷花,而湖边就建了一座小楼,用来赏景,虽说冬日里没东西可看了,但这小楼门窗还是被挂上了防寒的帘子。阿瑾一来,更是烧了足足的炭。即便推开了一扇小窗户,也根本不冷。
“瑾良媛,今日约本宫来不会真的只是看这些雪的吧?”太子妃见阿瑾悠哉悠哉的,出声道。
“这雪啊,洁白无瑕,难道不值得看吗?”阿瑾望着小窗外结冰的湖面和飘飞的雪花说道。
太子妃完全搞不懂阿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是没什么说的,本宫就回去了。天寒地冻的,瑾良媛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本宫可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见人要走了,阿瑾总算说起了正事,“太子妃这么急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赶回去烧纸钱?”
“你!”太子妃心下一惊,“你胡说些什么!”
“您身边的人前几日拿了好些香烛纸钱,妾身只是有些好罢了。”
“胡言乱语!”太子妃紧张地斥道,“你今日约我来就是想说这些胡话的?听琴,咱们走。”
阿瑾却冒出了一句惊雷,“莫不是烧给您表外甥的?”
太子妃一下子慌了,“你说什么!”
“妾不过是听到了些风声,说当初那孩子的死和您有关系呢?”
“一派胡言!本宫怎么可能坐下那等事!”
“说不得,是您多年无所出,表妹却一进门就生了儿子,您心生嫉妒,所以就心一狠……”
“住口,你再口无遮拦,信不信本宫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眼见太子妃彻底慌了手脚,貌似还想冲过来动手,阿瑾高声道,“太子妃可小心些,整个东宫都知道妾身和您在一起赏雪,万一妾身摔倒了,您这个太子妃可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太子妃果然顿住了,指着她气得发抖。
阿瑾又笑了笑,“今日不过是给您提个醒,事情做过了总会留下痕迹,既然妾身能听到风声,旁人自然也可能知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太子妃可不信她说出这件事没有别的想法。
“没什么,我一个小小的良媛,自然只是想平安生下孩子,在宫里安稳度日。只要太子妃老老实实,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事就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否则……”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休想拿这种莫须有的事情来威胁本宫!”
“天知地知自己知,娘娘心里有数便好,妹妹先告退了。”
阿瑾掀开帘子,外面正站着白露和一脸呆滞的苏青月。阿瑾无声地对她笑了笑,眼神示意白露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