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裴容秀,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给千刀万剐了。”
阿瑾的眼神实在可怕,皇后的心不争气地跳了起来,“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皇后。”
“皇后?”阿瑾的眼神利得跟刀子一样,“不要说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便是你大权在握,我也有的是办法。我只恨自己太磨叽了,留你到现在,如今害了陛下。裴容秀,你最好每天祈祷陛下平安无事,否则,你一定得跟着下地狱。”
——
楚元熙到底是福大命大,病了两个月,终于好了,当然,几位太医直接累倒了,尤其是张院判,本来就雪白的须发好像更白了。
两个月的时间,耽误的事情可真不少,楚元熙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忙了起来,还要偷空去安慰母后还有阿瑾和孩子们。
又过去了一个月,楚元熙才终于找到了时间,去见了皇后。
“陛下,您没事了。”一直困在凤仪宫,宫人们又树倒猢狲散,皇后早没了消息来源,还不知道楚元熙已经痊愈。
楚元熙看着眼前的人,心情很复杂,第一句说出口的却是“裴阁老自尽了。”
“什么!”皇后大惊失色,“祖父他,怎么会……”
“你害得朕差点没命,这是事实,喝了那汤的几个宫女,可全都死了。裴阁老留了一封遗书,自认管家不严,如今铸成大错,罪过难赎,愿一力承担所有责任,只求朕饶过裴家人性命。”
楚元熙把手上握着的东西扔了过去,皇后打开一看,原来是废后的圣旨。
读着圣旨上的每一个字,裴容秀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裴家倒了,陛下终于如愿以偿了,那贱人终于能名正言顺做皇后了!”
“裴容秀!”楚元熙刚刚好一点的心口又被她气得生疼,“事到如今,你想到的只有这个吗?你的祖父可是没了!虽然朕一直觉得他太过追逐权力,虽然朕一直想打压他,可朕心底里一直都是很尊敬他的。裴阁老这一辈子,到过旱灾前地,缺粮少食,和那些流民一起啃草根树皮;潜过南境盐场,苦心经营,一举肃清了南方私盐泛滥之风;甚至还跑到过蛮族腹地,游说分化各个部落,保了边关至少十年的太平,他为国、为民,做了多少的实事!原本,他是可以带着满身荣耀安享天年的,现在,就因为你,一辈子的名声都毁了!”
“你永远都不明白,朕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楚元熙不想再和她多说废话,只道,“看在裴阁老的份上,朕会留裴家一条命的,至于你,就去护国寺吧,以后的每一个日夜,为那些被你害死的、被你连累的人好好祈福。”
沈家
皇后被废了。
意料之外,有点突然,情理之,罪名太大。
裴家人一直都关在天牢呢,皇上不发话,别人也不敢去审。裴阁老虽说担下了所有责任,但弑君之罪,谁又能说会怎么样呢,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
楚元熙当然不是那么心狠的人,他到底是没事了,裴阁老死得又那么冤,何必再连累更多无辜的人。
天牢里,楚元熙纡尊降贵来见了裴容秀和阿瑾的生父,裴大人。
“裴正元,好久不见了。”
“皇上龙体无恙,微臣不胜欣喜。”裴大人这话是真心的,还好皇上没事,不然他们家可真就完了,“都是臣教子无方,才让嘉汶惹出这样的祸事来,但他真的不是有心的,谁知道那天山血蝠……”
“行了,朕不是来听你辩解的。”楚元熙打断了裴正元的话,“不论有心还是无意,裴家谋害君王的罪名都逃不掉了。”
裴正元不敢说话了。
“原本,该是满门抄斩的,”看着裴正元刷得白下去的脸色,楚元熙又慢悠悠说道,“不过念在裴阁老劳苦功高的份上,朕留你们一命,改判流放西北,终身不得离开。”
“臣,谢陛下圣恩。”裴大人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难过,只能叩首谢恩。
“不过,”楚元熙却口风一转,“裴正元,我朝可没有女眷跟着流放的先例,不知道你们裴家的夫人小姐们是不是能接受突然变成奴婢,尤其是裴老夫人,养尊处优惯了,年老体衰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可怎么面对呀。”
“这……我……”裴大人这才想到了老母,可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又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楚元熙见他到现在都没想起宫里还有另一个女儿没受牵连,只好直接道,“当初裴容秀给阿瑾办户籍的时候,名字写的是沈瑾,也算是天意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