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脖颈间的手越收越紧,温淑琳语音逐渐含糊不清,“账本……如今……可是在……小叔……手里。”

窒息的感觉就如同当初被扔进河里溺水了一般,整个人无法喘息,大脑缺氧,周身渐渐冰冷……就在她感觉要死了的时候,季林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顾忌着什么,大手一挥将她甩到地上。

伏在地上,温淑琳狠狠的咳嗽着,眼泪再也忍不住汪汪的流了下来。

季林钟冷冷道:“账本还未看,里头有没有猫腻尚且不能确认。倒是嫂嫂你,若不是为了钱财,那若是为了与你那心上人表哥重聚呢?”

毕竟上一世嫂嫂可是迷恋那姓谢的很啊,三年孝期还未到,就与那姓谢的私下书信往来多达近百封,信上两人情意绵绵你侬我侬,就连自己的嫁妆都给了那姓谢的。

“咳咳,什么……心……心上人,自嫁了……夫君,便……便是夫君的人。”胸口不停起伏,温淑琳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努力调节着气息,“我与表兄……只是……寻常亲戚。”

“是吗?”季林钟显然不信,突然放过这毒妇,并不是完全信任了她的话,只是觉得若大哥尸体的去向真与这毒妇有关,那将之放在身边多个诱饵也无妨。

“真……只是寻常……亲戚。”温淑琳此时此刻突然庆幸,与谢志清的那些书信物件该烧的都被她烧了,否则落到此人手怕是十张嘴都说不清。

“是与不是,你自己更清楚,不必告知与我。”临走前,季林钟冷冷瞥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才开门出了小祠堂。

“嫂嫂可要好好活着,将狐狸尾巴藏好了。”这句话在温淑琳脑海徘徊了无数次,她自然要将尾巴藏好,可却不是她杀害夫君的尾巴,而是她也是重生者的尾巴。

第十五章

上一世将温淑琳沉塘,又给那姓谢的下了套,逮着机会将人弄死后,季林钟总觉得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古往今来,杀人不外乎几种缘由,为财为色为名为权,亦或是为了报仇,或是知晓的秘密太多被灭了口。

若说为名为权,季家只是普通商户,只比一般平民百姓强上一些,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为仇自是更不可能,他的兄长他是知道的,八面玲珑善于结交,常常与人为善。

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是为了钱财与女人,而他当初认定是温淑琳与谢志清谋害了他大哥,便是因着他们占了其这两项,只不过有个疑问还一直沉浸在他心底。

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帮的谢志清,若说谢志清全靠自己谋算他季家,他是万万不信的。

那姓谢的不过私底下攀上了温家大房,温家大房与他们季家财力相当,两者却经营的不是同一种产业,双方几乎没有往来,私底下也非竞争关系,完全没有下手的必要。

且那温家只是纯粹的商户,背后也无半点靠山。不像他们季家,自己好歹已经是个举人,且来年就要参加科考。在这种情况下,若硬说温家大房要帮着姓谢的算计季家,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若是只靠姓谢的一个人,在亲生父母都去世,一无家产,二无势力,纯粹寄养在温家的情况下,他又是哪里来的助力?

季林钟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上一世他查来查去,季家当时大部分的钱财都是进了姓谢的腰包,再无旁人与之有牵扯。

今夜这般试探那个蠢女人,却未套的有用消息,季林钟心不禁有些挫败。上一世根本就没有发生大哥尸体被盗一事,也怪他气急之下太过冲动,如今让那女人知晓了此事,难保以后不会对他更加防范。

牵挂着大哥尸身下落,季林钟根本就无心睡眠,从小祠堂出来时已过夜半,他直接去了书房翻看着清晨时温淑琳送过来的账本。

一夜未眠,直至外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光,季林钟仍旧坐在桌案前,账本还未看完,可已看过的部分居然寻不错半分错处,且家财产并没有少头缺尾。

这一世好像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温淑琳竟然没将账本交给他表兄,也不承认与姓谢的有私情。

难道这一世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上一世?

短短两日,便与季林钟有了两次交锋,本就身心疲惫的温淑琳,却因突然知晓季林成尸身被盗,同样一夜辗转未眠,心彷徨的很。

两个重生之人都以为自己能占尽先机,料事如神,却不料事态早已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晨起梳洗,温淑琳坐在梳妆台前,整个人萎靡不振,憔悴不堪。

柳眉不知昨夜之事,看着镜子里雪白的颈上衬着的痕迹只觉得疑惑,“夫人,奴婢怎的觉得你脖子间的痕迹又加重了?”

温淑琳有苦难言,将散开的丝巾拉了拉遮住那处,睁着眼睛说瞎话,敷衍着单纯的小丫鬟,“你看错了,这不是比昨日好多了吗?”

柳眉仔细想了想,也想不起昨日那伤痕是什么样的了,只得附声,“那是今日奴婢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