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过后, 宾客逐渐纷纷告辞,季林钟站在大门处等的温同河将最后一人送走这才上前说了自己的想法, 当然还是拿的照顾阿旭做幌子。
温同河看向季林钟的眼夹杂了些不明意味的眼神,纵然他比这年轻人多活了二十年,可论起狠劲心计手段还是比不上眼前之人。
如今温淑琳还在守孝期间,还算是季家妇,温同河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只盼女儿能够聪明些,在这人还未功成名就之前, 化险为夷。
温淑琳一边扶着阿旭上马车,一边听到他们的谈话,怎的也没想到季林钟搞这一出,明明已经答应过会考虑的, 这人便迫不及待的做主与父亲说了此事, 以阿旭做筏子,只怕父亲也不好拒绝。
果然,等温淑琳过来时,温父只道让在出发前回家一趟, 有些话要交代与她, 便也没多做挽留。
被赶鸭子上架的应了此事,温淑琳别提有多气, 一路紧抿着唇。
回到季家,许是实在找不到那账册,也或是因为从季林钟口在撬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在得知季林钟不日启程要去京城后,陈明珠自发自的主动提起告辞。
季林钟言语之上稍加挽留了两句,见陈明珠态度坚决便随她去了,温淑琳便是连样子都难得装,要走就走,与她何干?
只是相送之日,季林钟突有急事,这送客的事情还是落在了温淑琳头上。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出了城停下。
温淑琳带着阿旭下了马车,牵着他走到陈明珠跟前,“阿旭去与你姨母道别。”
阿旭看了一眼温淑琳,听话的看向陈明珠,小大人似的拱手作揖,“姨母慢走,得空再来看阿旭。”
陈明珠低头看了一眼,却是不作理会,反而看向温淑琳,“温姐姐不必急着道别,听闻温姐姐过几日也要随二哥入京,京城也有我们陈家的铺子,届时有缘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京城再见。”
温淑琳:“……”这孽缘,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送完人回到季家,声称有急事的季林钟却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厅喝茶。
温淑琳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还在气他之前擅自做主,“无事偏要声称有事,得闲在家便是连客都不愿送,小叔还真真会使唤人!”
季林钟放下手的茶碗,“嫂嫂莫气,今日当真有事,还是与嫂嫂有关。只是事情一了,便急着回来与嫂嫂说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与我有关?”
季林钟好心提醒,“前日不是与嫂嫂做了交易?既然做了交易,那便要拿出诚意来。”
那是交易?那是赶鸭子上架?说好的让人先考虑考虑,可结果呢?事已至此,温淑琳难得与他辩,直接问道:“什么好消息?莫不是表兄之事,小叔已经有眉目了?”
“伯父寿宴之后,我便寻人跟踪了谢志清,发现他这两日在外头找了一间当铺,当了好几箱物件。那些物件虽不是名贵的东西,到底还是值几分钱,我在想他一个穷书生怎的会有这些东西?嫂嫂不妨猜哪些物件都是打哪来的?”
还用猜?
“可是我父亲寿辰别家送的贺礼?”想来那日因为大伯之事耽搁了,又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使得这其生了什么变化,是以她那日没有遇到母亲与表兄偷龙转凤的现场。
“嫂嫂真是聪明,一点就通,”季林钟毫不吝啬的夸奖,“如今这些物件统统都被我暗买下,端看嫂嫂要如何?”
温淑琳气消了不少,在看季林钟也觉得顺眼许多,“多谢小叔,那这些东西便交由我来处理,小叔花了多少银子买回的,我都一一还给小叔。”
“不必,这点钱季家还出的起,就当作是嫂嫂愿意陪阿旭入京的谢礼,”话锋一转,季林钟又问道:“不过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嫂嫂解惑。”
得了便宜,自然好说话,“小叔请讲,必定知无不言。”
季林钟其实是有意点拨她,“这谢志清仅凭一人之力,怕是无法瞒着你父亲将贺礼偷运出府,其另有他人参与其,嫂嫂觉得是谁?”
温家上上下下,统共就四个主子,温父断然不会行其事,温淑琳又出嫁,除开谢志清,是谁就连他这个外人都猜得到,眼前女人如此聪明不可能不知。
温淑琳叹了口气,十分无奈,“让小叔见笑了,母亲愚昧,被表兄的花言巧语所诓骗,我这个做女儿的也无法使之清醒,真是罪过。”
谢志清此人能说会道,在加上腹又有些才华,长得也是光风霁雨,这样一个看似堂堂正正的人,只要他真心将那人拿下,那人便会不知不觉陷入他语言的陷阱,甚至对此深信于他。
想到上次在温家,看到温淑琳额头红肿,满身茶水的狼狈样,季林钟心到是对温母的作风,温淑琳的无奈有了几分理解。世上能有几个人会舍得为了侄子与女儿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