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钟只觉得梦温暖异常, 连鼻尖都是温淑琳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直到早上醒来他才知那股香味从何处而来。
温淑琳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 整个人贴在他身旁睡的十分香甜。季林钟安静的看着她,淡淡的幽香引诱着他好的低头闻了闻她的发。
温淑琳起床时,房只余她一人,她翻身下床,理了理睡的凌乱的衣裳才出了屋子。
外头季林钟端着一碗清粥缓慢的喝着, 院子里曹氏父子正套着牛车。温淑琳知是要出发了,步去梳洗了一番, 就着一碗清粥喝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好了,曹大勇在前面牵着牛领着方向,曹父与两人坐上牛车,一路往城里方向去了。
牛车不能入城, 三人下车便与曹父告别, 徒步进了城。
曹大勇先领着他们去了药铺,重新处理了季林钟身上以及腿上的伤,又去置办了些路上用的干粮,后到了买卖车马的地方, 花钱倒腾了一辆不知过手多少次的旧车, 才重新出发。
出了城后的这条官道是通往京的主要道路之一,也是联通这座城与附近村舍得主要道路, 白日里官道上进城买卖的行人车马也是不少。
曹大勇一身平民装扮,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官道上行驶,夹杂在这些行人马车倒是一点都不打眼。
回来寻找的黑衣人一路寻的是一男一女的叔嫂二人,与曹大勇打了照面,见眼生也没多想,只当是寻常赶路的人就这般与三人错过。
季林钟常年在外游学,又自小学武是吃过苦的,就算腿脚受了伤,这点子颠簸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就是苦了温淑琳。
马车没有垫棉被,官道有些坑洼,温淑琳被颠的几欲作呕,整个人依着车壁,面色有些苍白。
季林钟看的实在不忍,“娘子可还好?不若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温淑琳一想到黑衣杀手可能不会罢手就摇摇头,这条道上人多眼杂,还是不要停下来的好。虽说那些杀手的目标是季林钟,可那日的行事作风明显是要将她一起灭口。
就这样一路行到太阳西下,黄昏洒下金黄的余晖,在路过一个小镇,曹大勇寻了间客栈停下车来。
在曹大勇的帮助下,季林钟先行下了马车,曹大勇去拿行李,季林钟则是转身去扶还在马车里的人。
温淑琳从未出过远门,身体虽不至于娇弱不堪,到底经不住这般赶路,在车上颠簸了一整天,整个人被颠的七晕八素,身子乏力的很,一下车几乎软倒在他身上。
“娘子小心。”季林钟只得扶住她的纤腰,让她靠着自己休息了好一会儿。
温淑琳好一会儿才舒服了些,红着脸从他怀退了出来,柔声道:“多谢相公。”
几日的相处下来,温淑琳逐渐不在那么害怕季林钟,两人之间不管是说话还是举止,都不像之前那般带着探究与敌意,反而随意了不少。
修整了一晚上,三人又架着马车一连赶了好十几日的路,期间温淑琳断断续续的发起了低烧,整个人瘦了不少。倒是季林钟底子好,身上伤愈合的极,腿伤也几乎好了一大半。
终于离京城只有一日的路程了,温淑琳一想到明日就能进到京城心里轻松了不少,这些日子两人日日同床,虽间隔了些距离,可传出去到底是不太好。
这座镇子离京城只有一日距离,是以繁华更胜,街上商铺林立,行人众多,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非凡,自然客栈的价格也是比之前的翻了一倍。
镇上不乏有与季林钟一般无二进京赶考的举子,只因为京城住宿太贵,舍不得铺张浪费便在这镇上暂且住下了,想等明年开春在入京。
温淑琳将季林钟扶回房后,唤了好几声小二也不见有人答,下了楼来寻掌柜,便是遇上了这么一位。
那青年看上去比季林钟似乎还要小上一些,全身狼狈,完全没有一点书生该有的儒雅淡然,白色的长衫上满是泥灰,头发也有些蓬乱,一看便是路上遇上事了。
他正小声的站在柜台前与掌柜说着话,双眉微皱,面色多有为难之色。
掌柜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温淑琳下楼梯时便听到他大声说道:“我们这里客房已满,你再去别处在寻寻吧。”
“别家也满了,掌柜你便通融一下吧,等在下明日入了京,寻了亲戚定会回来把钱补上的。”
书生言辞听上去不作假,奈何掌柜丝毫听不进去,态度蛮横,“去去去,我管你寻亲还是怎的,钱不够就别想住,我这又不是开善堂的。”
书生见状无回转余地,眸黯了黯,面上有些戚戚然,只好背着行囊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