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农庄失魂落魄的出来后, 夜已经是极深了,周围除却一些风吹草动,万籁寂静。
季林钟站在不远处望着那夜空下的农庄, 心痛的无法呼吸,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在这一刻, 不知忍了多久的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
此时存在于脑海的那些甜蜜回忆, 转眼就像洪水一般淹没了他,直让人难受的无法呼吸。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放弃她,可他做不到,等到真到了这一刻,见证她为别人生了孩子, 他只想杀了那个男人。
一阵夜风吹过,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 滴答滴答的砸在他身上。
他的脚就像被绑了千金重物般,站在原地一点儿都挪不动,他的眼只有远处那个农庄,心神却透过那个农庄不知向往了何处。
以往的一切都是他太过自信, 如今才会栽的这么彻底。
他的心里脑海里只剩下浓浓的嫉妒, 他无数次的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有幸得到了她?
他无数次的压抑自己,以免因为一时冲动,再冲进去将掐死那个男人。
越想越是不甘,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 要不再偷偷进去瞧瞧,若是那个男人真的很好, 那他大可放心了,若是那个男人不好……不好,他又能怎样呢?他还有机会吗?
抱着不甘心的心态,季林钟又顺着出来的路翻了回去,这一回去,却发现这庄子十分怪,很多屋子都是空着的,明显没有人常住,除却温淑琳的主屋,旁边也就一两间屋子有人。
最怪的是,他现下细细想来,他之前翻进来时,嫂嫂好似是一个人独居的,房间里除了那奶娃娃与她,再没其他人。
越想越觉得怪异,季林钟心里升起了某种可能,他之前根本就没有看清那奶娃娃有多大,所以万一……那奶娃娃若是与他……
越想越心惊,季林钟心隐隐又升起了一抹希望,他悄声挪到了刚才的屋外,又见屋好似没了动静,心里既想马上冲进去问清楚,又担心再将人吵醒,嫂嫂怕是要发火了。
如此这般,他便顶着一身被雨淋过的衣衫守在了屋外,好在他身体想来不错,便是这般受凉一夜也没什么问题。
还在下雨的早上天灰蒙蒙的,柳眉从屋里起来后,照例如往常一般想着先去厨房烧水,然后过来主屋伺候主子起床。
只是刚踏出房门便见旁边主屋门口坐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待她走近一瞧,忍不住惊呼出声,“二爷!”
一个本该在京城的人,突然出现在了桐林,柳眉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想着现下已经是两家人,再叫二爷怕是不合适,柳眉改口问道:“季大人,你为何在此处?”
声音不大,在寂静的清晨却格外响亮。
自昨夜季林钟走后,温淑琳一直处于浅眠,被吵醒后,听到季林钟的声音,她来不及多想,随手披了一件外衫便打开了房门。
温淑琳看着门口那一身狼狈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眼睛却流露出一丝高兴,“你……怎的……还没走……”
季林钟看向她,往日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有些疲惫,却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丝隐隐的期待,“昨日是我误会了,我以为……”
温淑琳不用想也知道,他把昨夜自己随便说的话给当真了,打断他朝柳眉说道:“柳眉,你去厨房烧些热水过来。”
柳眉看了季林钟一眼,转身往厨房走去,心道这二人到底是分不开了。
见眼下只剩下他们二人,季林钟忍不住上前一步,柔声唤道:“嫂嫂。”
“进来说吧,外头太冷了。”温淑琳瞥了他一眼,兀自又退回了房。
季林钟紧跟着她进了屋子将房门关好后,他看向坐在桌边的她,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身上只着了衣,气色看起来比一年前在京城红润了些,体态因着生了孩子的原因也丰盈了许多。
此时的他,紧张的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她没让坐,他便只敢在一旁干巴巴的站着。
他想起幼时第一次考秀才时的那股心情,心里就如现下这般七上八下的,就等着公布成绩。
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现下的考官,他的身家性命仿佛都被她紧紧的抓在了手,一句话便能让他荣登极乐,或是打下地狱。
温淑琳想了想,还是没有主动提孩子的事,“你……你为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