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色的肌肤,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疤,有新的,更多的是旧的,有些很浅定睛看才能看到一点点印子,但更多历经年月却依旧非常清晰。
手臂,背部,胸腹,最厉害的是他左胸口的位置,一点圆形疤痕,接近心脏,陈旧但依然很清晰,可见当时伤口之深。
相比较之下,他左上臂的新伤真不算什么。
难怪他完全不在意。
饶是韩菀有心理准备,乍见还是惊住了,心里那点点和穆寒别苗头的心思不翼而飞,她看了半晌,有那么一瞬她突然真切理解了穆寒的选择。
他和她,来自不同世界。
两者之间,有如天堑。
幽幽的昏暗烛火,眼前这具布满新痕旧疤的身躯。
韩菀长吐了一口气。
不过没关系,命运让他们相遇,命运让他们重逢,命运让穆寒以命救她水火,命运让她这辈子知晓了他的心意。
韩菀相信这缘。
缘为天定,份在人为。
他的出身,她不介意。
前路或许不容易,但她向来是个倔的,她有信心能一直走下去!
她的经验告诉她,屈服从来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韩菀目光变得柔软,很怜惜,轻轻触摸他心口上的旧疤,“疼吗?”
柔软的纤纤指尖,轻轻触碰抚摸,穆寒身躯绷紧了。
他简短回:“不疼。”
“我当然知道现在不疼,那当时呢?”
当时?
这个伤疤让他差一点死去。
只不过,未曾有人问过他疼不疼,连布媪都没有。见过太多死亡让人麻木,儿子尸体被拖走她就麻木看着,早已失去询问疼痛的意识。
十数年之后,一声迟来的温柔询问。
穆寒喉结滚动片刻,“……很多年,卑职已忘记了。”
韩菀数过穆寒身上的伤疤,清晰严重的共有一十三处,新新旧旧,另最新一道是左上臂。
她碰了碰有些狰狞的伤痂,很厚很紧实,呈黒褐颜色,医士没骗她,确实恢复得很好。
“药膳你再多喝半月,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韩菀低声嘱咐。
夜静谧,烛光幽幽,她开始细看他身上其他的疤痕,用指尖轻轻碰触它们。
他肌肉贲张,非常结实,她碰着,有种戳不进去的感觉,和她柔软细腻的躯体是完全迥异的,他体温比她高,矫健身躯下充盈着旺盛的血气。
韩菀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男性身体,有点点好。
这可是她有意的男人,怜惜过后,碰着碰着,不免有些变味,也不伤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