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
杨于淳摇了摇头:“并不好,缺粮缺衣缺柴炭药物,饥寒交迫,民乱频发。”
暴雪,水倒不缺了,可没柴炭,后者有钱都没处买。他倒是征召民夫去砍伐,可惜仍极不足。许多渴久的人一见了雪,直接抓着往嘴里塞,可挨饿许久的虚弱身体又怎耐得住?
病倒的,病死的,再加上因雪灾爆发的各种大问题,西北情况比想象还要严重多了,杨于淳忙得焦头烂额。
也幸好是他,不然这边情况早控制不住了。
公羊夷长长叹了一口气。
情况很差,当下也不废话了,两人匆匆交流了信息,而后稍稍商议怎么分工合作后,马上就散了。
现在赈灾物资是重之重,两个分开后一人一边,亲自去现场监督指挥。
韩菀是跟着公羊夷的,也随他一起去了。
等到所有物资分门别类全部进仓后,已经入夜的,人仰马翻。夜间风雪非常之大,赈灾只能明早再开始,公羊夷大致分配了一下任务,这才让大家赶紧去休整一下,积蓄体力。
于是各自散去。
韩菀一回头,杨于淳正立在庑廊下看着她。
绢灯被风吹得咕噜噜乱转,他斗篷上一层雪花,显然站了有一会了。
“表兄!”她露出一个笑脸。
杨于淳点点头,严肃的神色缓和下来,“表妹。”
“冷吗?”
“很冷啊,比郇都冷多了。”
两人说着话,沿着庑廊缓行,杨于淳亲自带韩菀回去她休息的院子,院子洒扫得很干净,热水已备好妥了,炭盆也烧了旺旺的,因有他特地吩咐,一切俱已弄得十分妥帖。
两人在明堂的矮榻坐下来。
杨于淳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坐下沉默半晌,他低声道:“菀娘,愚兄有愧。”
郇都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班辛房淮的传信终于畅通无阻。
短短两三个月,郇都翻天覆地,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父亲背后竟还有一个郇王。
韩菀摇了摇头:“这怎么能怪你?”
这件事情,他不知比知道的好,也幸好他人在西北,否则的话,那真是为难他了。
郇王是君,杨于淳是臣,他还能怎么办?
杨于淳的这份情谊,韩菀十分珍惜,她温声劝慰:“如今已无事了,表兄勿要牵挂。”
她想起太子丹,心里暗暗道了歉,但没办法,两人处境不同,她身后的人和事都太多,由不得她万分谨慎去作出选择。
“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韩氏也好好的。”
杨于淳久久沉默,最后长叹一声,如今事情已结束了,他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这样了。
庆幸最后还好。
“表妹与韩氏无恙便好。”
因涉及太多的敏感,两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多停留,说过之后,便聊起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