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倏地瞪大眼睛,可不待她说话,韩菀告诉她:“方才我去了张府。”
她回头看了罗承一眼,后者点点头。
韩菀轻声说:“我已婉拒张家亲事。”
四周很安静,她眼里一片清明,话罢不再多说,“母亲息怒,孩儿不妨碍母亲休息了。”
她拉着穆寒,直接转身离开。
孙氏怒声,她越走越,牵着穆寒出了正院,直接翻身上马和他离开。
她骑术极好,虽是内宅,也去得飞。
孙氏追出来,只见马背上人影一晃,已不见踪影。
她气得眼晕,脑子嗡嗡作响,晃了晃,田荭眼疾手赶紧扶了扶。
“好啊,好啊!”
一阵剧烈喘气,孙氏才说得出话来,抖着手指,又气又急。
还有韩菀竟告诉她,她刚才直接去张府把亲事拒了。
这招釜底抽薪用得好啊!
竟用到她亲娘头上来了!
孙氏气死了。
她担心有什么不对,耽误了女儿,不敢真一口去应下张家。
谁知一回头,韩菀竟然直接自己去拒了。
她女儿何曾这样过?
都是那个羯奴不好,她被那个羯奴迷了心窍啊!
“穆寒,穆寒!!”
……
残阳漫天,染红了整个郦阳居。
韩菀再无遮掩,直接与穆寒共乘一骑,驱马直入正房前的庭院,拉着他入了屋。
把他按在长榻上,给仔细检查过身上,绞巾帕抹过咽喉,幸好只是割破表皮,她小心翼翼挑了金创药给他抹上。
她绷着脸一直都没说话,等一切弄好,又急又气:“你不会躲啊,万一真往前半寸,你,你……”
让她怎么办?!
“你不会来找我啊,是不认路还是怎么不成?!”
锤了他两下,却心如刀绞,再骂不下去了,蓦搂着他,把他抱紧怀里,“前儿怎不告诉我?”
他双手冰冰凉的,脸颊颈脖都一样,仿佛全身血液都失去温度,韩菀心酸又难受,她最知他的,他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相反,韩氏和父亲恩情牢牢铭刻在他骨髓之,所以他煎熬。
他卑微,悬殊的尊卑和恩义让他爱得挣扎痛苦,极压抑极克制。
他是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