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消息,她爹爹即将被褫夺世子之位,严萱萱双腿发软,险些迈不动步子。
“萱萱啊,娘的命真苦啊,怎么嫁了你爹这么个窝囊废……没了官职,又要撤世子头衔,你黑心肠的二叔二婶摆明了不想让咱们一家子活了呀!”朱氏这两日急得嘴角长疱,一开口说话就疼,但还是拉着严萱萱的手,一通倒苦水。
朱氏不是什么讲良心的,全然忘了萧青青和严振山将她丈夫从牢狱里捞出来的事,见严振山要成为世子爷了,就左一句“黑心肠”,右一句“黑心肠”的。
严萱萱软软坐在椅子里,良久,才稍稍缓过神来,讽刺道:
“娘,别急了,您急又有何用?您急,二叔二婶就能放过咱们爹爹,不抢夺世子头衔了?有二婶那个郡主在,皇帝一定会偏心二叔的。”
满京城,谁不知道宣武帝打小与萧青青要好,只要涉及萧青青,一律偏心到底!
朱氏一听,越发哭嚎起来。
严萱萱又陆陆续续发泄一通不满的话,大约半个时辰后,严萱萱推开哭的满面眼泪的朱氏,道:“好了,娘,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哭的时间,不如好好帮我梳妆打扮一番。”
“怎么,你要出门?”朱氏问。
严萱萱点头,起身来到衣柜前,从左到右,一条条裙子看过去,最后挑出一条素锦绣兰草的袄裙,花样简单朴素。
“穿那么素
净做什么?”朱氏眉头直皱,“这料子摸着也是下等,咱们家虽然败落了,好歹也还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你穿成这样出去,太寒酸了。”
简直丢人!
这四个字,朱氏没说出口。
“真的很寒碜?”严萱萱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裙子站到了穿衣镜前。
只见镜子里的姑娘一身浅浅的绿裙,衣料没有光泽,上头的绣花也很普通,零星点缀两三朵,不懂刺绣的人也能瞧出这些绣花很敷衍,绝不是绣娘精心打造的。
不仅里头的长裙如此,连同外头的青绿色披风,也一样的朴素简陋。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美貌的严萱萱,失去锦衣华服的修饰,瞬间散发出一股不上档次的寒酸味。
“太寒酸了,这种廉价的衣裙,以后别买了。”朱氏嫌弃极了,不想再看那裙子第二眼。
见娘亲嫌弃至此,严萱萱低头打量一番自己,反倒笑了:“娘,您如此嫌弃,可见我这般打扮很成功。”
朱氏一愣,什么意思?
迎着朱氏疑惑的目光,严萱萱还将头上值钱的凤钗、步摇一一扯下,拿起花剪剪下三朵新鲜不用花银子的红梅,一字排开,插到发髻里。然后故意卖关子:
“好了,娘,时辰不早了,我要出门了。回来再跟您细说。”
丢下这话,一身素净的严萱萱带上几个丫鬟婆子,就坐上马车出了门。
直到严萱萱身影消失不见了,一头雾水的朱氏才想起来,忘了问女儿出门去做什么?要见什么人?
莫非,是要去见那个他?
想到这个可能,朱氏心头掠过一丝喜气。
——
严萱萱的马车,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一座气派的红梅园子。园子里,簇簇红梅盛开,傲然挺立在白雪皑皑的枝头。
白雪红梅,说不出的美艳。
不过,这些美,今时今日的严萱萱没有心情去观赏,她透过窗帘缝隙,默默扫过外头形形色色的男女。
看时辰,他应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