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书。

也许是多天都躲在马车底下，砚书脸上全是木炭一般的灰尘，脏兮兮的，衣服也破旧不堪，若是靠近闻，还有一股酸味。

好像也比之前所见的那次要瘦，脸颊明显地凹进去，倒是略显狼狈。

夏彬倒是一眼便见着了躺在地上人的脸，他凑了过去，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扇子，戳了戳砚书的脸。

见没有反应，他又抬头看着赵容承。

赵容承那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夏彬指了指砚书，“你认识？”

赵容承点点头。

没想到夏彬一下就激动了，他指着砚书，“好啊，可没想到啊，你魅力竟然这么大，竟然让这般小美人一路跟着你过来了。”

赵容承白了他一眼，“你别贫了，这是太后的人。”

夏彬听到这句话，像是碰到了毒瘤一般，连忙站了起来，嫌弃地拍了拍衣袖，看着手的扇子，恨不得当场将扇子丢掉。

“真的？”他不信邪，又一次问道。

赵容承点点头，他还能骗人不成。

夏彬不舍地看了看手的扇子，又看了看地上的人，一咬牙，将手扇子直接丢在地上。

“你别丢，这么标准的人就给你处理了，你把她安置好。”丢下这句话，赵容承像极了甩手掌柜，留下烂摊子给夏彬处理，他转头便走。

夏彬：？？？

他是想来凑热闹的，不是想来做苦力的。

若是做苦力的话，回去见他的小美人不香吗？

想是这么想，夏彬还是认命地指挥着人将砚书抬到马车上。

也没有多余的马车，他只能勉强和砚书挤一挤。

砚书被折腾着抬上马车，在夏彬爬上马车时便醒来了。

她睁开眼睛，一副搞不清楚状态的模样。

见面前有个陌生男人，不免又露出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她退到马车离夏彬最远的地方，抽泣着，眼泪从眼角滑落。

泪滴划过的地方，灰尘被洗去，露出了那个和顾盼舒有几分相似的梨窝。

夏彬虽说是见到顾盼舒的次数不多，但也是才见过顾盼舒，脑海她的面貌还是很清晰的。

他凑近了仔细盯着砚书看，越发确定，面前这个丫鬟真的和顾盼舒有几分相似。

特别是那个标志性的梨窝。

砚书越发害怕，面前的男人极具压迫性，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闭上了双眼，手在虚空比划着，眼尾抹上了红色。

“把衣服穿好。”夏彬不知又从哪翻出一件斗篷，丢在砚书的腿上。

砚书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腿上的斗篷。

没见着斗篷她还未曾觉得冷，现下斗篷就在她的腿上，毛绒绒的，带着几分温度，一下就让她感受到了凉意。

她颤抖着双唇，眼泪默默地掉落下来，听话地捡起斗篷给自己披上，裹得严严实实半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