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卫若谦心想,莫不是之前在金玉楼发生了什么,让太子如此惦记起自己妹妹来,遂说道:“我替小妹多谢太子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逾白也不再解释,喝尽了杯酒。

他知道卫若谦善断案,卫若书喜游学,很是谦逊的向两人分别请教了各自擅长的部分,然后再阐述自己的见解,如此投其所好,自是相谈盛欢。

一来二去两人对陈逾白也少了些拘谨,尤其是卫若谦,竟还不知道陈逾白在律法方面研究颇深,着实佩服了一把。

三人喝到月头高挂,才算散了宴。

卫婵沅自今早听闻兄长们要去赴陈逾白的邀约,就一直心神不灵。现在看到两位兄长从马车上下来,不禁松了口气,她一边催促着小厮墨去端醒酒茶,一边跟在了兄长身后回到了前厅。

卫若书刚坐定,就拎起手的食盒,打趣道:“小妹,你可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卫婵沅接过来打开瞧见里面的吃食,面露喜色,“二哥,就知道你最好了,这樱桃煎和蟹酿橙确是我最爱的吃食。”

“今儿个也是巧了,”卫若谦端过小厮的醒酒茶喝上一口,缓缓说道,“太子邀约的地方正是广聚轩,听闻那里这两道菜式做的极好,竟是多要了一份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太子给我的?”卫婵沅拿着食盒的手哆嗦了一下,她想起前世爱慕陈逾白爱慕的十分卑微,别说是吃食了,就是在东宫时,一起用过膳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像这样直接示好的行为更是没有。

她看了眼卫若谦,心一转,“大哥,太子今日可是说了什么事?”

上辈子她能成为太子妃并不是陈逾白多意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家祖上是跟着开朝高祖一同在战场上论过生死的交情,新朝初建后,祖上因伤病早早逝去,高祖念着恩情,一直对卫家不薄。

虽说卫家几代男丁单薄,但个个争气,这兵部尚书的位置从未落旁支。

而如今大哥不喜兵事,倒喜断案,在刑部也得了好口碑,故此,这兵部尚书的位置定会是二哥继任了。

这几十年积累的武官选任,朝恐一半武将都是经卫家提拔起来的,有了这夯实的底蕴,自是各派争相拉拢的对象。

但也正因为如此,卫家几代人秉持着低调立,从不参与党争。不过,女子嫁入宫却是常事,之前的祖辈如何,卫婵沅并不知晓,只知道姑母是嫁进宫的,不过嫁过去不久就病逝了。

想来,陈逾白很大可能是想要拉拢两位哥哥。

“没说什么,只是让我重新查个案子,闲聊两句。”说到此卫若谦嘴角染笑,“我之前未与太子详谈过,却不知原来太子对律法颇有见解。以民意为先,刑法为辅,不可纸上谈法,而要深入民间,却让我茅塞顿开。”

“就说了律法,没说其他?”卫婵沅问道。

“说了,”卫若书接过话头懒懒道,“我这几年南地去得多,北地去的少,今日倒是听闻了不少北地风情。”

他站起身,“我先去休息了,这女儿红后劲有些大。对了,小妹,你说太子是不是有意拉拢,要不怎得连你都考虑到了,想他是不便去爹爹面前多言,只好向我们小辈下手了。”

卫若谦走过来扶住摇摇晃晃的卫若书,“若真是拉拢,倒也不必,三皇子的才能想来是比不上太子的。”

卫婵沅听懂了,卫家表面上不站队,但背地心里还是有比较的,看来大哥是偏向陈逾白了。

想到无言大师曾说过命数不可改,那陈逾白定会登基为帝,前世因为卫家站错了队,落得个抄家灭门的下场,这世不如就投了他,保卫家一门平安。

思及此,卫婵沅说道:“说来,我还没有谢过太子殿下,就先平白的拿了他送的吃食,真是过意不去。”

卫若谦一听,酒醒了一大半,“我还正要问你呢小妹,问若书,他支支吾吾的不说清楚。”

卫若书一听,瞪了一眼卫婵沅:“我以为你装晕是不想对人说起那天的事情,怎得现在主动提起了。我回屋了,你愿意如何同大哥说就说吧,反正最近你做的事情我是一件也没看懂。”

看着卫若书走远的背影,卫婵沅不禁摇头,哎,二哥生气了,明早又要哄了,谁让她有苦难言呢。

转头看着卫若谦,“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我险些从楼梯上跌落,太子救了我。”

卫若谦听完不住的点头,“看来之前我对太子的了解过少了。小妹,太子既救了你,我们卫家也不可失了礼数,不过宫什么都不缺,倒是想不起要答谢些什么。”

答谢这档子事卫婵沅压根没想过,虽说她有意让卫家站队,但自己却不想和陈逾白有什么纠葛,想了想说道:“哥哥多判些案子就是了。”

“小妹说的在理。”卫若谦正一正身,“为臣者当为君分忧,做好分内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