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直等到天亮,郎终于从房出来,擦着额头的汗珠说道:“郎君虽失血过多,但都是外伤,不过切不可大意,需注意伤口将养。”
送走了郎,卫婵沅来到秦善床边,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男子,内心又是一阵悔意划过。
接过了侍女手的汤药,一口一口亲自给秦善喂。
“小妹,你熬了一夜,先去休息吧,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做就行了。”卫若谦有些心疼,但同时也害怕小妹真的对秦善存了什么心思。
“没事,大哥,我不困。”
卫若书使了个眼色将卫若谦拉到房门外,“大哥,你难道看不出来,阿沅对秦善格外关心吗?”
“当然看出来了,若书你难道不知道秦善是什么身份?”
“我当然知道,可是感情的事难道讲的不是两情相悦?”
“可是阿善不一样,爹爹将他带进府,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了,不要再把阿沅牵扯进去了。”
卫若书摇摇头,“你不说我不说爹爹不说还有谁知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认为这次阿善去浔州只是偶然吗?以我多年断案经验,这乃是有意为之。”
卫若谦猜得没错,秦善来到浔州一开始打听,就发现自己被盯上了,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有人要用这个方法引自己上钩,隐瞒身份这么多年,决不能让人发现。
他立刻乔装成了异域人士,继续按照线索找人。不是他不要命,而是这么多年才让他找到一点当年的线索,是万万不能放弃的,结果在查找的过程却发现了浔州溧河水患赈灾银两似有人从作假。
不料在查探时,被人发现,一路追杀至郊外芦苇地,幸而芦苇丛高,他隐藏在其才勉强躲过一劫。
强撑着来到卫府,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的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人的脸庞。
那人趴在他的床边,双眸闭着,睫毛在光线照耀下根根分明,白皙的脸庞,有几缕发丝搭在唇边,他小心翼翼拨开她嘴角的发丝。
女子似乎感到了触碰,朦胧着睁开眼睛,怔了一下,就高兴的喊道:“阿善兄长,你终于醒了。”
秦善虚弱的笑笑:“阿沅,多亏了你我才能活着。”
从芦苇地逃出来,包袱也不见了,幸亏他贴身穿着卫婵沅缝制的亵衣,里面的金叶子让他雇了马车这才能顺利回了卫府。
“那锦囊你看了吗?”
“看了。”
在马车上的时候,他打开了锦囊,上面写着:千万不要管赈灾银两之事。
“打开的晚了,可是阿沅,即使我提前看到,恐怕该做的还是要去做的。”
卫婵沅摇摇头,“怪不得你和我二哥是好友,你们两人果然是一样的。”
“不过,阿沅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嗯……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发生水患朝廷必定拨款赈灾,银子多了,也就不太平了。”
秦善点点头,看着卫婵沅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阿沅是小女子,没想到看待事情如此独到。”
“哪里哪里,阿善兄长谬赞了。”她哪里是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不过是前世经历过罢了。
“阿沅,你脸色看着憔悴,是不是因为照顾我……”
说着,秦善就抬手去触碰卫婵沅的脸颊。
卫婵沅慌忙站起身,向后退了一大步:“不是!”没等秦善话说完,卫婵沅就打断了他,自己仅是对他心存愧疚,并无其他超越兄妹的感情,万不能让他误会了什么。这一世她只想保爹爹哥哥性命无虞,不敢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