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浔州时,溧河水患正盛,恰逢此时,朝廷拨了赈灾款,我本是打算去浔州府查户籍,看能不能找到我要找的人,结果却正巧碰上官兵往官库运赈灾银两,无意间发现赈灾银两似有假,我仔细观察了很久,官兵抬箱子时的用力并不相同,有的很费力,有的却很容易,按说每箱官银大小一样,轻重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卫若谦立刻问道:“除此之外可找到了其他线索?”
“没有,我倒是想一探究竟,谁料半夜入官库被人发现,才会如此狼狈回来。”
卫若书坐到秦善床前,轻拍他的肩膀:“你先别想那么多,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大哥,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卫婵沅想起前世是青阳候之子薛豹杀了二哥,不知道他和赈灾银两之事有没有关系,但无凭无据,她给不出任何合理的怀疑理由,自然不能贸然说出口。
秦善这伤势养了许久。期间,她和英姑,冯婉瑜时常一起出门走动。
这天,卫婵沅打算去备些药材,三人便约着同去。
刚上马车,冯婉瑜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轻声说道:
“这几日听说了一件稀事,闹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乱子。就在前两日,一个小贼在夜潜入了名姝宴画阁,第二日管事的发现满阁的画,独独少了婵沅你的,瞧着你不是皇后和贵妃钦定的人选,就没大张旗鼓的查,可是这消息却随风一般透了出来。”
英姑一本正经说道:“此番怕是有更多世家公子对卫娘子你好了,我就说怎么刚才卫府门口多了好些贼眉鼠眼的人,原来是这原因。”
卫婵沅轻笑了声,只觉得偷画之人实在可笑,他大可不必如此,大大方方前来提亲便是,为何要做着偷偷摸摸之事,莫非这人身份低微,不敢上门提亲,但又在名姝宴上倾心于自己,所以才出此下策?
想到这,她突然同情起这人来,想自己前世所作陈逾白的画像,没有十幅也有九幅了,那人的举手抬足皆在心,爱慕至此,到最后却没捞到个什么好下场。
如此看来这人也是个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
可,感情之事,不是同情谁就能爱慕谁的,这一点她心十分清楚。陈逾白喜欢的一直都是薛玲玉,而自己不过是平衡权利的工具,她在前一世终了才参透,着实晚了些。
不过一张画像,让人拿了去她并不反感,只是希望拿她画像的人能早早将画像束之高阁,找到属于他自己的良人。
“丢了便丢了,一张画像罢了。婉瑜,我要先去一趟药铺买人参,你同去还是先采买你的布料?”
冯婉瑜揶揄着说道:“婵沅,你买人参可是给秦郎君补身体的?我这几日可是听说你和秦郎君的好事将近,你都不知道多少世家公子为此伤心呢。”
卫婵沅看了一眼英姑,问道:“什么好事将近?我怎么不知道?”
英姑叹一口气,“这几日呀,府谈论最多的恐怕就是你与秦善了,我以为你都知道的,而且我也同那些婢女一样,觉得你们很是相配。”
“英姑,你可别乱说,我对阿善兄长可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你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连着几日彻夜照顾,不眠不休,还亲自煎药,亲自喂药,你说你没那个意思?我一个粗人都觉得你有那个意思。”英姑直愣愣的说道。
“不是,我……”
卫婵沅当真冤枉得很,她不过是心存愧疚,觉得秦善受伤全是因为自己没有阻拦,每一个伤口都是自己的错,她当然希望秦善能好起来,但这个理由,她又无法说,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哎,我把他当亲哥哥,你们想呀,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受伤了我肯定也是如此照顾的。”
冯婉瑜思索片刻说道:“可你们终究没有血缘关系,你既然无意,千万不要让秦郎君会错意才好。”
“婉瑜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她想起了秦善刚清醒时的看自己的神情,觉得自己今后是应该要多注意了。
马车到了药铺门口,卫婵沅让两人在马车上等她,说很就买完。
她刚一下车,药铺老板就迎了上来,“来人可是卫家娘子?”
卫婵沅仔细看了老板一眼,确定她并不认识此人,“我是,不知掌柜的何事?”
“哦哦,这里是上好的百年人参一颗,专为娘子备着呢。”说着就把准备好的人参拿了出来。
“你如何知道我需要人参?”卫婵沅看了一眼掌柜手打开的盒子,“这人参可真好。”
掌柜的笑了:“我店里可没有这么好的人参,这是不到一炷香前,有人送过来的。”
“是个怎么样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