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一口气说道:“娶妃一事已不能再拖,我不愿其他女子做我的正妻。再者,我害怕阿沅等不到我登基就嫁了旁人,只有先放在身边,我才安心。”
段暄啧啧两声没再言语。
陈逾白的这一系列行为,从禁足到东宫的协理权,在外人看来卫婵沅就是一个不受宠,随时都有可能被废的太子妃。
皇后和容贵妃安插在清心殿的眼线,很都被分去了栖鸾殿和飞鸿殿。
容贵妃一听到消息就来了东宫,询问他为何把东宫协理权给了娄汐月,陈逾白只说娄汐月更加仔细,而账目这一类的事情不适合表妹。
“逾白,母妃知道你一时被娄汐月勾引,但你要知道玲玉对你是一片真心。”容贵妃心想着,那娄汐月一看腰身就是惯会房之术的。
陈逾白故作沉吟,片刻之后才说:“我知道玲玉的心,但汐月对儿臣也很用心,东宫的事母妃就别担心了。”
这还是陈逾白第一次直接拒绝,男女之事容贵妃是不便插手的,她现在只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坚持阻拦娄汐月入东宫,怪只怪,浔州贪墨一事怎么就毫无缘故的牵扯到自己身上,她当时是不便多说的。
容贵妃走了之后,陈逾白既不去栖鸾殿,也不去飞鸿殿,以朝务繁忙为由夜夜宿在了正殿。
旁人只觉得太子不去栖鸾殿是因为薛玲玉失宠了,而不去飞鸿殿不过是容贵妃施压的结果。
只有常禄知道,太子总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来到清心殿外,站在深秋的腊梅树下看着已经熄灭烛火的殿宇发呆。
“常禄,怎么听不到阿沅柳叶吹曲?”
常禄一时不解,“殿下,现已到了深秋。”
对了,前世阿沅在同心殿养了几株万年青的盆栽,到了秋冬两季柳叶凋落,就摘了万年青的叶子,修剪到大小合适吹奏成曲,怪不得他也总能在大雪纷纷的冬季听到《相思》曲。
只是,那日他去清心殿并没有见到万年青,这一世阿沅不同了,连曲子也不吹了,但他却想听的紧。
“常禄,明日在正殿养几株万年青的盆栽。”
常禄顿时会意,应声说是。
半月禁足很就到了,解禁的第一日,卫若歉就给陈逾白上了书,说要来东宫看望妹妹。
卫家两兄弟实在气愤,自己疼爱的妹妹,不但住在角落的殿宇,而且大婚第二日就被禁了足,还被人夺了东宫协理权,这么看来太子娶阿沅分明就是因为卫家在兵部的权势,是一点都不喜欢阿沅的。
陈逾白看着卫若谦的上书,头疼,他怎么能忘记这两个不好惹的舅子哥呢,上一世卫婵沅对自己很是爱慕,在卫家面前说了不少自己的好话,但今生看来这种可能全无,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卫家因此有了隔阂。
让卫家两兄弟来东宫,不如他带着卫婵沅回门,到时候没了东宫的眼线,他定想办法尽力解释,让卫家人放心。薛玲玉和娄汐月都已经打破了规定,阿沅自然也可以回门。
他带着卫若谦的书来了清心殿,说了自己的想法。
卫婵沅听了后,淡淡说道:“我自己回府就好,不劳烦太子殿下同去。殿下放心,我不会让父亲和哥哥担心的,自然会说殿下你对我很好,住在这偏僻的院落是我自己要求的,而协理权也是我不要的,卫家是绝对不会对殿下生异心的。”
她顿了片刻,突然说道:“殿下还记得从寻芳阁回来时,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殿下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护着卫家的,作为回报,我当然也得维护殿下,所以殿下放心即可。”
和未来的帝王作对,是没什么好处的。
在感情上,自己可以坚持,但她也明确的知道,涉及到党派之争,涉及到朝堂,涉及到父亲和哥哥,她必须清楚自己如何做是对的,哪怕让她说谎话。
“阿沅,我记得。让我陪你回卫府,我会亲自给尚书和侍郎请罪。”
陈逾白早就想好了,他会给卫瑞阳和卫家郎君承诺,不论如今是如何,阿沅太子妃的位置是绝不会动摇的。
“真的不必了,你我相处如此生分,爹爹会担心的。”
陈逾白听到卫婵沅这样说,不禁愣了一愣,随后意识到他和阿沅连最简单,自愿的拥抱牵手都没有过。
“阿沅,你知道我一点都不想和你生分。”
“是我不想,所以殿下,就让我自己回卫府吧。”
陈逾白看着如此倔强的阿沅,心又疼又无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