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的陈逾白在打开信的一瞬间,心立即就提了起来,虽然信上只有两个字:晚回。但他准确的知道了阿沅的意思。
她是真的有急事,只是晚回来,不是要离开。
其实这段时间卫婵沅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躲在东宫角落里的清心殿,每天喂喂鱼,看看书,做做糕点,酿酿酒,还能巩固卫家在朝的地位,保爹爹和哥哥们安然无恙,也不错哦。
而且她此次回府众所周知,若自己无故消失,卫府定然会被治罪,她不会将如今平稳的卫府陷入到波澜。
虽然陈逾白准确理解了卫婵沅书信的意思,但他怎么能不担心呢?他的阿沅究竟要做什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常禄!”
“殿下。”
“去查,太子妃去了哪里?”
芯站在一旁,从陈逾白焦急的语气意识到自家娘子或许有危险,虽然她也对陈逾白诸多不满,但她更知道自家娘子的安危最重要。
“殿下,”芯上前一步,“太子妃很可能去了浔州。”
陈逾白皱着眉头问道:“说来听听。”
芯就把在卫府时听到的说了一遍,陈逾白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同时也注意了一个细节。
“你说太子妃是因为做了噩梦所以才三番四次阻止卫若书去浔州吗?”
“是的。”
难道前世的种种会以梦境的方式传到阿沅的梦吗?那他们之间的所有,她都梦到了吗?陈逾白心猛然苦涩,他不希望阿沅梦到前世那些悲凉的事情,他已经在尽力避免,尽力弥补了,老天爷一定不要如此对待他。
阿沅究竟梦到了多少前世的事情,在此刻不是重点,重点是阿沅去了浔州,那个极为凶险的地方。
“芯,你下去吧,在清心殿好好等着。”
芯退下后,常禄说道:“殿下,我即刻派人去浔州找太子妃。”
陈逾白摇摇头,“不,你带不回太子妃,我亲自去。”
浔州溧河贪墨之事,若是没个了结,卫若书就会一直要去浔州,阿沅也会一直不放心,只有将这件事完完全全解决,阿沅才会放心,而他心的一块大石头也能放下了,保护卫若书的安全何尝不是他心所想。
卫婵沅和英姑顺利到了浔州之后,先安顿了下来,一边打听青阳候府的产业一边等着卫若书和秦善的到来。
但怪的是,这里没有人知道哪些产业是青阳候府的,忙碌了两天实在毫无头绪,卫婵沅都有点怀疑自己前世的记忆是不是哪里出了错,也许薛豹和此次贪墨之事毫无关系,他杀死二哥是因为其他事。本来所有的事都是她的猜测,现在看来自己也许真的猜错了,前世二哥虽然死在了浔州,但并不是因为贪墨一事。
卫婵沅还没想清楚,英姑告诉她,从来到浔州的第二天就有人跟踪她们。
“难道是我们找的时候太过大张旗鼓,打草惊蛇了?”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被青阳候府的人盯上了,二是我们被贪墨背后的人盯上了,最近我们不要先不要行动了,等卫若书和秦善到了再共同商议。”
英姑猜错了,这些跟踪的人,既不是青阳候府的人,也不是贪墨相关的人,而是陈逾白派来的人,为的是保护她们的安全。
陈逾白听着禀告,问道:“她们来了浔州没有调查贪墨案只是询问青阳候府在浔州的产业吗?”
“是。”
他挥挥手,禀告的人退下。
思绪突然清晰起来,记得前世,卫若书身死后,卫瑞阳站到了自己对立面,第一件事就是将薛豹这么多年来搜刮民脂民膏,乱杀无辜百姓,朝廷官盐买卖黑账簿的证据摆到了朝堂上,薛豹入狱,后被刺杀死在了狱。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份证据上并没有说薛豹和这次的贪墨案有关。
等等,陈逾白突然想起来何六安说过,前浔州县令的妻子说威胁他们的人背后撑腰的是容贵妃。同容贵妃交好的无非就那么几大家族,前世他毫无头绪,今生他也为了查这件事调查了其他家族,然而并没有任何线索。
由于前世卫家提供的薛家罪证,让他下意识排除了薛家,但其实,这件事会不会就是和薛家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