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卫婵沅闻了闻自己衣袖的味道, 今日她将秋季里做的桂花酱拿出来一些做了水晶桂花糕,许是染上了其的味道。这个院子,能让她休闲的也就剩下荷塘的小鱼、门口的腊梅和这两株桂花树了。

冬日里的花都败了,树叶都落了, 她低头看见陈逾白肩头的潮湿, 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外面飘起的雪花。

喝了酒, 又着了雪,这人是醉了。

不一会陈逾白就松松垮垮的靠在了她的肩头。本就坐在软塌上的卫婵沅斜着身子, 稍稍用力让自己脱离出来, 陈逾白就整个人斜躺在了软榻上。

她拿来毯子盖在了他身上。坐到了软塌的另一边,重新开始缝制衣衫。

入冬了,她不在府,虽然知道婉瑜肯定会给爹爹和哥哥们置办冬装, 但还是忍不住想亲手缝制, 毕竟现在她多的就是时间。

应该是过了很长时间, 因为她觉得自己眼睛都累了,是到了要休息的时候了,陈逾白却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收拾好锦缎和针线, 想更衣睡觉, 却又看看软塌上的人, 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日里,她说完那番话,原本想着肯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打扰她,没想到来得如此,还是醉着酒来的。

本想不做理会,但这么大个人睡在那里,她又怎么好若无其事的安睡呢。

喊醒他, 若是耍起酒疯来,别人没赶走却不管不顾的要求欢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算了,就这么睡着吧,反正自己不做理会就行了。

熄了烛火,放下帷幔,躺上床,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那人熟睡的呼吸声很是清晰。

守在门外的常禄和芯一见到烛火熄灭了,里面没吵没闹,就觉得今夜肯定成事了。

芯瞪一眼常禄,扭着腰身就回房休息了,事情都这样发展了,她还守在门口有何意义。

常禄觉得提着的心终于定下来了,他认为从今往后看见的都是柔情蜜意的两人,自己再也不用为自家殿下而忧心了。

寝殿,卫婵沅听着这个安详的呼吸,竟然也慢慢的睡着了。

当冬日的暖阳晒进来,她眯着眼睛迎接着被帷幔过滤而朦胧的光线,一夜的安睡让她觉得神清气爽。

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原本平稳的心跳由于惊吓猛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了昨夜的情景。这,这人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她竟然不知道?两个人难道就这样面对面的睡了一夜?

此时卫婵沅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喊醒眼前人质问,而是逃跑,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没反应,又拽出压在他身下的衣角,还是没反应。

酒醉的人应该是睡得很沉的吧,等她坐起身来才发现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床着实不易,那么大的一个身躯将自己挡在里面,她要如何动作才能不惊醒他呢。

卫婵沅站在床上,小心跨过那人的一条腿,然后再一条腿,颤颤巍巍的站在了床尾,缓缓坐下,用脚去够放置在床间的鞋。

鞋放的有点远,而她还得防着别碰到睡着的人,够了几次都没够到,就想着干脆光脚下床算了。

谁料脚一挨地,就猛然被人拦腰抱住,“阿沅,我竟不知你舞姿如此曼妙。”

卫婵沅一听就反应了过来,感情这人刚才都是装睡呀,演的可真像。

她没说话,挣扎了两下,发现陈逾白将她抱得很紧。

“夫人昨夜里把为夫一个人丢在床榻上真是好狠的心,还只给为夫盖了一床薄毯,半夜里为夫可是被冻醒的,”说着就打了一个喷嚏,“为夫现在身体有恙,夫人还用手指头戳为夫的脸颊,也不知道安慰一番。”

卫婵沅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很难想象这些话竟然是从陈逾白的口说出。

“殿下宿醉还没醒?”

陈逾白像是猫一样蹭着她的脖颈,“没有,不想醒,想一直醉着。”

然后一个勾手就将卫婵沅重新带回到了床上,继续蹭着,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她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圈进怀。

卫婵沅想推开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