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恍惚起来,猛然回过神来,“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枉我这么信任你!”
“放心,不过是些幻菇的粉末。我不会做对你,对北狄不利的事。”
吐延的眼前完全模糊起来,身体不能动,只有耳朵能听见,他想大声呼唤,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直到最后完全模糊了意识,脑却又残留着一丝清醒,不受控制的说着话。
陈逾白见他的眼神已经迷离了起来,试着问了一句,“你和晟朝三皇子做了什么交易?”
“我给他借兵助他登上皇位,他答应给我三城。”
段暄的消息果然没错,陈逾白又接着问道:“你相信他吗?你们可曾定下了契约?”
“不相信,亦没有定下契约。”
陈逾白松了一口气,看来三皇子的人品吐延也是有所了解的。
“你们来往信件藏在何处?”
却见吐延皱了皱眉头,很久说不出一个字。
“是不记得了吗?”
“我不知道。”
陈逾白心一惊,不知道?他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来往信件吗?
“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不在我这里。”
“那在哪里?”
“都交给了大长老。”
好似一盆凉水直接从头顶上一泻而下,怪不得六安翻遍了吐延的住处什么都没发现,原来根本就不在他这里。用力捏了捏手里的小药瓶,没时间了,今日拿不到证据只能作罢,他必须尽离开这里。也不算是白白辛苦一番,至少知道了他们并没有签订什么契约,至于来往书信,再想办法就好。
故作镇定的走出大殿,步履匆匆的向着北狄皇宫后门走去,英姑和六安已经打昏了守门的士兵。
何六安看见陈逾白,赶忙上前问道:“殿下,如何?”
“走,吐延很就醒了,此事路上再说。”
陈逾白上了马车,看见卫婵沅缩在马车里,担心的看着自己。
心头微抽,最终,还是把她带到了危险之。马车行驶了起来,陈逾白一步跨到卫婵沅身边,紧紧的抱住她,“阿沅,我又当了一次坏人。”
卫婵沅不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阿沅,我自小在后宫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看惯了见风使舵,我能信任的人不多,知道将信任交付一个人后又遭到背叛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自平叛后,他能感觉到,吐延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现在自己辜负了信任,心非常不好受。
“放心吧,殿下,吐延不会和晟朝作对,也会原谅你,只是他可能不会再把你当朋友了。今后你是晟朝的君王,他是北狄的君王,加上了这层身份,怎么可能单纯的做朋友呢。”
“但我相信,这段时间会一直留在他的心,绝对是美好的存在,你帮他平了叛,你们一起探讨了那么多治国之道,你还教会了他对弈,他怕是连恨你都带着遗憾吧。”
“作为一国储君,身边根本没有能够平等相待的朋友,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却又是如此情况。此刻殿下心的遗憾应该不比吐延少吧。”
“阿沅,还是你最懂我。”陈逾白将卫婵沅拦在怀,“不遗憾,因为我还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没什么能让我遗憾。”
卫婵沅仰头看他,笑了:“我这不是就在殿下怀吗?”
陈逾白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尖,紧紧的搂了搂,是呀,他的阿沅就在自己身边,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