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静说,那日你约她去你府上,两厢情愿,便有了夫妻之实。”饶是皇帝三宫六院,有那么多女人,这句话都觉得难以启齿。
他到底生了一个什么女儿!
“皇上容禀。”裴渊收回视线,跪在地上,态度依旧不卑不亢:“微臣虽卑微,但决不能忍受这盆脏水往身上泼,端静公主所说两厢情愿更是无生有,微臣从始至终,都不曾对端静公主有过一丝非分之想,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皱着眉,看着端静:“怎么裴渊所说与你说的不同?”
端静拿帕子掖了掖眼角,泫然欲泣的看着裴渊:“裴青云,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你是嫌弃我嫁过人,就不愿和我有所牵连了吗?”
裴渊简直要气笑了,是他见识狭隘,真是想不到天底下还能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那日他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还以为端静能够偃旗息鼓,没想她当日留下一句要叫他后悔,是这么个意思。
裴渊觉得自己没瞎眼,不知道她的为人且不谈,可偏偏她从头到尾的那些荒唐事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用这种办法逼他妥协,端静是疯魔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端静公主:得不到就毁掉!
(狗头保命
第69章 此心昭昭
裴渊再好的修养, 也禁不住端静这么折腾,不过紧要关头,他也实在懒得和她周旋, 朝皇帝磕了头,不卑不亢道:“皇上, 微臣清清白白, 没做过的事, 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微臣早有意人, 断然是不会与端静公主有所牵连,请皇上明察!”
皇帝其实也并非信不过裴渊,所以才不会听信端静一面之词,早在赵如裳表明心意后,他就一直留意这个年轻人。
不骄不躁,不露锋芒,于国舅有救命之恩, 原本可找一座稳当的靠山, 为自己挣一个前途,可却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他听国舅说周敏溪曾倾慕于裴渊,让国舅当了说客, 结果他却依旧不为所动。
那一刻, 就叫皇帝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
裴渊是皎皎君子,做不出这种事,若说端静胡作非为, 不顾礼义廉耻非要纠缠,鉴于她以前种种荒唐过往,皇帝倒不得不信。
他自认待这个女儿已经仁至义尽了, 偏偏端静这个没心肝的又想把裴渊拖下水,他原本正要机会和裴渊说说赵如裳的事,全叫端静给搅黄了。
想到这里,皇帝面上不自觉的带了愠怒,凉凉看着端静,辰王意识到父皇的不耐烦,心暗骂了这个蠢货妹妹,忙不迭的冲端静轻斥:“父皇面前你也敢胡说,你任性妄为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陷害裴大人,裴大人早有喜欢的姑娘,怎么会跟你……做那种事?”
辰王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竟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皇帝冷眼看过来,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把这个蠢货丢出京城去,免得拖累自己。
端静知道裴渊克己复礼,洁身自好,从不沾染女色,家里清净的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她一边感慨世间有此等男人,一边又忍不住为他那一身傲骨着迷。
她先前还在想,他至今不娶是何缘故,听闻兄长的话,立马停止了纠缠,红着眼道:“什么喜欢的女子,不过是说来诓骗你们的,我和裴渊……”
“天地为证,微臣没有诓骗任何人。”清冷的声音蓦然打断她的话,裴渊仍旧跪在地上,只看了她一眼,便漠然地移开视线:“微臣早已有了意人,只是碍于身份有别,不敢妄动。原本想着恪守礼节,强行压抑也就罢了,今日端静公主提及,微臣便不得不证明心意,还请皇上成全!”
端静愣住,一头雾水,裴渊有什么要父皇来成全?
然后,她便听见了完完全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话。
裴渊掷地有声道:“微臣仰慕宜嘉公主已久,今生所愿便是能娶宜嘉公主,永结百年之好。此心昭昭,日月可鉴!”
皇帝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也没料到裴渊竟会在这个时候挑明心意,他原本还担心是自己女儿一厢情愿,准备探听探听裴渊的意思,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犹豫地说出口了。
这样的话,本应该换个场合说来着,皇帝都没感受到多大的欣慰,就被端静硬生生坏了心情。
人心都是偏的,他虽然因为贵妃而对端静心存愧疚,但在他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同赵如裳比拟。
这会儿更是觉得端静肆意妄为,做的太过,没了好脸色,冷声哼道:“端静,你听见了?裴渊喜欢的不是你,你偏偏一直纠缠不清,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连我皇室的颜面也不顾了吗?”
端静这才如梦初醒,都不用做戏,眼泪簌簌的就流下来:“父皇,我做错了吗?我就是喜欢裴渊,想让他当我驸马也做错了吗?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成全我!”
皇帝面露痛色:“朕有心为你挑一个好驸马,结果呢?和许鞅闹成这个样子,叫天下百姓看我们家的笑话!如今你才和驸马合离了多久,就又觊觎起别人,端静啊,你难道忘记了那个戏子和月疑是怎么死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