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嗯了一声,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明翘颇为识趣的站到廊下不去碍眼。
屋子里有淡淡的花香,是青花瓷瓶里插了几株参差不齐的桃花,映着软榻上玲珑有致的美人,全然是一幅让人心神荡漾的春日美人图。
赵如裳睡得正熟,面容恬静温和,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似的合着,外头有日光落地,衬着她白皙莹润的肌肤,如珠似玉,直叫人移不开眼。
裴渊轻手轻脚的坐在凳子上,就这么看着她出了神,眼底蕴藏着丝丝温柔的笑意。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赵如裳一觉醒来,还有几分惺忪,才抬眼皮就见裴渊坐在旁边,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
她打个了呵欠,又闭上眼,抓过他的手,小声咕哝:“怎么又梦见你了?”
片刻后,赵如裳忽然意识到不对,猛地睁开眼:“我没做梦?”
裴渊忍俊不禁,轻声道:“不,你在做梦。”
赵如裳眼角还有方才困顿打呵欠流下的眼泪,听了裴渊的话,她也没觉得惊,伸出手去揽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压,闭上眼含糊不清地说:“那我就继续做梦好了。”
裴渊原本就坐得近,没防备被她这么一用力,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怕自己压着她,又手忙脚乱的撑在两侧,哭笑不得。
春日的衣衫已经足够单薄,柔软的手臂缠在他脖子上,也不知她用了什么香,丝丝缕缕的钻进鼻子里,险些叫他迷失了理智。
裴渊费力地咽了咽唾沫,凝神看着她,声音暗哑:“梦见什么了?”
赵如裳这才悠悠睁眼,双眸含着迷蒙的薄雾:“ 梦见我穿着凤冠霞帔,嫁人了。 ”
裴渊眸光一暗,自制力在面对她无辜清澈的眼神时即将分崩离析,他屏着呼吸,好歹暂时忍住了。
“嫁给谁了?”
赵如裳勾了勾唇,眼映着他俊美的面庞,细声说:“嫁给你了,可以吗?”
她说话时,那红唇轻动,吐气如兰,裴渊霎时间心乱如麻,煎熬极了,他动了动手掌,想要起身却又被她揽着脖颈往下压了压,彼此的距离愈来愈近。
裴渊口干舌燥,简直要跳脚了,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赵如裳笑颜如花,面上浮现浅浅的红晕,有些羞赧的开口:“我梦见你亲我了。”
裴渊瞪大了眼,心情顿时一言难尽……
没想到这磨人的丫头还不肯放过他,彼此身躯相贴,生出灼人的温度,他浑身僵硬,却狡黠一笑:“你想试试吗?”
气氛陡然暧昧起来,裴渊脸色微变,目光渐沉,喉结滚动,气息有些紊乱:“你说什么?”
赵如裳忽然松了手,往后退了退,嫣然一笑:“逗你玩呢。”
裴渊差点没疯。
他一身火气窜了出来,被她一盆水浇得透心凉,险些没喘过这口气,恨恨的看着她,冷声轻斥:“你得害死我!”
赵如裳这才笑开了,压根没觉得自己闯了什么祸:“想你心情不大好,活跃一下气氛。”
裴渊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简直要被她折磨疯了。
“公主,您别和微臣说话了。”实在太心累了。
差点他就把持不住,结果她一句“逗你玩”,成功浇灭了他满身的热血。
他将来要有什么问题,也是被她给气的。
赵如裳见他脸色不好,忙凑过来:“哎?裴青云你生气啦?”
裴渊庆幸自己多年修身养性,能控制好脾气,不然这会儿她已经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