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立刻就变了脸色:“他去干什么?”
赵如裳弱弱道:“他是大夫啊。”
皇后把筷子用力放桌上一放,肃然道:“你不是说你喜欢他,想要他做你的驸马?江阳现在多危险,你怎么不拦着他呢?”
赵如裳被皇后吼得瑟缩起来,她自知理亏,不敢反驳,皇后倒是气得不行,直接就拒绝:“先不说江阳风波不断,太医院那么多人,难道还挑不出几个合适的人去?他一直照顾你身体,要是就这么走了,谁来给你治病?”
赵如裳求救的向皇帝使了个眼色,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臂,温声说:“你和裳儿生什么气啊?你吓着女儿了,有话好好说。”
皇后嗔他一眼,一脸不,又把视线移向赵如裳:“江阳一带可是发生的瘟疫,不是普通的风热伤寒,一两剂药下肚就能好的。那里多危险,你能放心吗?”
“我相信他!”赵如裳神色坚毅,短短几个字,却令皇后哑口无言。
“你……”
皇后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冷冷道:“你先前不是让我见一见他吗,你明日就让他来,我有话要说!”
“别啊母后,您可千万别说那些话。”赵如裳忙不迭的制止她,苦口婆心的想尽了说辞来劝说:“母后,我是喜欢他,也想他做我的驸马!可是裴渊在江阳还有亲人,他在那里出生到成长,二十多年时间,怎么会不留恋?我若强行留住他,岂不是太自私了?他一去,也最多几个月时间而已啊!”
真正的喜欢,不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把自以为好的决定,强加在他身上,尤其是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
“现在瘟疫那么严重,我身为女子不能出一份力,只好让我未来的驸马给朝廷给父皇分忧解难。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赵如裳口齿伶俐,皇后满肚子的脾气成功被堵了回去,好气又好笑:“哪里是这样的意思?都叫你曲解了!”
“父皇,您觉得儿臣说得对不对?”
皇帝在旁边听了一阵,竟也下意识地赞同赵如裳的想法:“男儿立世当心怀苍生,兼济天下,裴渊做的不错!”
皇后哼了哼:“皇上,您还想要女婿不要?”
“自然是要的!”赵如裳抢在皇帝面前,连连应了好几声:“父皇和母后不若就下旨赐婚吧,让裴青云此去,也能心安一点!”
“不行!”皇后目光微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们两情相悦要在一起,我也不多加阻拦,但这婚旨,不能在现在下。”
“为什么?”赵如裳又惊又疑,诧异地看着皇后,皇后垂下眼,沉默着喝了一口汤。
赵如裳不傻,只一瞬间的呆滞,便反应过来皇后的意思,登时便急得跳起来:“母后,您是不是认为现在下了赐婚的圣旨,等裴渊去了江阳若是出了意外回不来,就会影响我将来嫁人?”
皇后端着瓷碗,抿唇不语,她的沉默已经表达了心思,赵如裳心头钝痛,鼻尖酸涩无比:“母后,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既说了要裴渊做我的驸马,便会一直等着他,倘若连彼此的信任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他!”
皇后凝眉看着她:“裳儿,母后是为你好,以后裴渊……”
“既为我好,母后您也不该说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赵如裳坐回椅子上,情绪起伏太,心口有些难受,可这种时候,她不想在皇后面前示弱,她怕自己一旦动摇,就于裴渊不利。
皇后察觉到赵如裳的异常,什么心思都顾不上了,忙放软了语气:“你别激动啊,裳儿,母后不说了,你千万别生气!”
赵如裳指甲掐进掌心,暗调整了呼吸,强行把那些愤怒的情绪压了回去。
她不能在父皇母后面前发病,不然他们定不会让裴渊走了。
“裳儿哪不舒服,告诉父皇?”皇帝急得要准备叫人去请太医了,赵如裳凝神平息下来,匆匆喊住皇帝。
“父皇,我没事,您别叫人来。”
皇帝担忧的打量着她的脸色,不安道:“你还好吗?真的没事?”
赵如裳露出一丝笑,轻轻摇头。
皇后吓得要哭出来,那些话断然不敢再说了,心有余悸的扶着赵如裳的胳膊:“你别和母后置气,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成吗?万万不可伤了身子!”
赵如裳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放缓了呼吸,声音比起方才要低了几分:“母后,您不要为难裴渊……他是大夫,天底下还有更多的人,比我更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