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看着贺兰集思绪偏转,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目光清明,哪还有一丝醉态?李霁沉沉开口,“所以你知道的,我讨厌背叛,一切形式的背叛。”
贺兰集一顿。他知道以李霁的足智,定也知道是他从作梗,让三皇子举荐他去淮地,从而错失应嘉让。
“你知道的,我与你不过是各取所需,你要高位,我求家族繁盛,我们本就以身犯险,若是有任何意外,我都会将它一一铲除。”贺兰集眼神坚定,哪怕是应嘉让的出现,他也会将其遏制。
定国公府已经不似当年老国公在世时那般满门荣耀,如今的定国公病弱,也只能堪堪担个虚职,若不是贺兰集是这一脉最出众的孩子,在定国公府这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恐怕很难维持现状。所以家族担在贺兰集身上的分量,就可见一斑了。
随后贺兰集给自己猛灌了一壶酒,神色不明的说道:
“姑苏的人回了话,发现了那位掌事姑姑的行踪”他本来想等到抓了那掌事姑姑之后再告诉他,却没想到可以用这事来揭过他的“背叛”。
听了这话,李霁不再审视的瞧着人,仿佛拨云见日般,恢复了以往的沉静:“莫打草惊蛇,我明天便动身前去。”
果然,还是只有这事才能撼动他的心绪,将他抽离。
贺兰集离开后,山已经可以瞧清楚日出了,李霁望向东方日出的方向,想着这事也要马上浮出水面了吧。
第二日天光微亮,嘉让是被身旁的男人摸醒的,那双作乱的大手时而轻时而重的在她的脸上作乱,昨日夜里本就被他闹的晚,眼下更是困得不行。
嘉让还以为在自己闺房,撒娇般嘤咛一声,让兰荇别再闹她。
崔鹤唳看着眼前这张有些娇憨的莹润小脸,忽而想起了昨日夜里,这张脸明明是隐忍的,潮红的,双唇紧咬的,面上是泪痕与宿汗,那汗,是她的,也是他的。只这么一想,身下便有了反应。
崔鹤唳无奈极了,看着每一处都生的极勾人的她,不由感叹,这副小小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容纳自己的?又是怎么给了自己销魂蚀骨般的感?
终于,被他灼灼目光盯着的嘉让睁开了眸子,那一刻,迷蒙着水雾的眼睛像一只初生的小鹿一般,惶惶不安的又直直的闯进了崔鹤唳的眼。
男人食髓知味,自是很不老实的要动手动脚,所幸外头传来一阵恭敬的女声,“将军,奴婢们服饰您与夫人更衣。”
崔鹤唳屏了几息,这才放开嘉让,翻身下榻穿上了鞋。
应嘉让松了一口气,崔夫人安排的几个伶俐的丫鬟鱼贯而入,新少夫人要用上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浑身酸软的应嘉让由着她们摆弄自己,一旁的梳发的丫鬟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夸赞道,“少夫人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三千青丝是奴婢见过得最漂亮的呢。”
应嘉让有些疲惫的笑了笑,在丫鬟们的服侍下,她来到正堂向崔夫人敬茶。
崔夫人念她年幼,又被儿子抢婚,怜惜不已,便没有立马给她立规矩,反而是拉起手来好好安抚了一番,“昨夜可受苦了,肃玠他没有弄伤你吧?”
肃玠是崔鹤唳的表字,下聘的时候婚书上便有他的表字。
应嘉让微微红着脸,轻轻摇头,一副小女儿情态。崔夫人很满意,又叮嘱了她几句,认完人之后,也没了其他要事,崔夫人便让她回去歇一歇。
又过了两晚水深火热的夫妻敦伦,应嘉让是彻底怕了晚上的男人,无论白天多正经多正派,到了晚上,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坏人。
终于到了第三日,是嘉让回门的日子,崔鹤唳特地为她换了一辆宽敞的马车,两人坐进去之后,还是显得有一些拥挤,应嘉让不自在的盯着阖窗处,其实这马车按理来说能坐下四个人的,但崔鹤唳实在太高大了,只堪堪坐下她之后便没什么空余了。
马车缓缓前行,里头的空气不流通,身旁坐着个火炉般的男人,应嘉让不由得鼻尖冒汗。
崔鹤唳目光虽没聚焦在她身上,可眼角余光里却全是她。小小一团的女人,站在他身前也只有他胸膛那般高,却哪哪儿都让他喜欢,稀罕。
白嫩得像块玉豆腐一般的脸蛋,也渐渐渗出了汗意。嘉让脸上渐渐泛着红,便想着转移注意力,她丹唇轻启,“妾身听母亲说,将军四月后便要启程前往甲关”
崔鹤唳长眉一挑,嘴角微微扬起,却有些不满,“啧,你该唤我什么?”
“将军?”应嘉让怔怔的看着他。
哪知崔鹤唳微微侧过身,直接用双手按住应嘉让单薄的双肩,摇着头说道,“不对。”
这副姿态是上位者一贯强势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