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默道长一脸嫌弃的看着嘉让手里拿的炊饼。“炊饼炊饼,又是炊饼!”点默这三年来陪着这些个小娃娃遭的罪被临近檀京城的最后一顿炊饼给无限放大。
“师父,回了芝山您每天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啦!”
点默嚼着炊饼,“诳语,五色令人目盲。”
嘉让立马反应过来,赶紧吞下烧饼,一本正经的答:
“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点默遂点点头,不再说话。嘉让心里却是对这个老顽童一般的师父觉得心累,心里想的什么还不让人说,非得用经书圣语掩饰一番。
一老一少埋头吃炊饼,没注意前方策马飞驰而来的男子。男子鲜衣怒马,通身的贵气,一看便是世家子弟。行至人多的地方,男子不禁勒马慢行。
骏马侧身而过,嘉让抬头一看,与马上的男子四目相对,短短一眼,嘉让就有些熟悉,却也记不得在哪里见过。那人已经骑马远去,嘉让盯着那人的背影,就是想不起来。
点默瞟了一眼嘉让:“随为师走吧。”
行至城门口,应府的马车停在十分显眼的地方,嘉让老远便看见了自家二哥。
嘉让飞奔: “二哥。”
敏让眼睛一亮,大喊“年年”,张开双手,两人抱了个满怀。
嘉让随点默道长游方三年零五个月。较之十二岁时已长高不少,目测大致五尺五寸,与普通男子身量相当。
“二哥,松松手,你勒着我了。”嘉让小声抗议。
“就你娇气。”敏让欣喜不已,顺便捏了捏嘉让的鼻子,松开妹妹,看见嘉让身后的点默道长,上前行了个礼。
“晚辈应家二郎见过点默道长。道长此番辛苦了”
点默道长:“二公子有礼。”
“还请道长上马车,随晚辈入府,父亲恭候道长多时了。”
一路上,嘘寒问暖的两兄弟就原形毕露了,打打闹闹,拿对方玩笑。应嘉让喋喋不休的问着这几年来家的情况。
“大哥前些年并未考进士,与定国公府的贺兰大姑娘的亲事作罢。不过大哥如今已经是大理寺的评事了,前些日子殿试了二甲的头名。”
嘉让不禁有些惋惜,也不知大哥如今可还好,虽然她没见过贺兰大姑娘,但也知道那肯定是个不俗的美人,印象的世孙和贺兰颐便是一副一等一的好相貌。
一路上嘉让絮絮叨叨,活像一个小炮仗,许是三年未见,敏让这个曾经尽喜欢捉弄嘉让的二哥竟出的有耐心。
敏让当年在父亲面前据理力争,才终于进了斥候军,如今在宣威将军崔鹤唳手底下任职,嘉让在外云游漂泊。可亲兄弟之间只要一见面,三年里仿佛对方就在身边陪伴自己,一点隔阂都没有。
一进府,应夫人和应大人一路小跑着来见三年未见的孩子。应夫人看着嘉让,生生憋出一股子泪,嘉让瞧着心疼。
“娘,您别哭啊!孩儿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应夫人紧紧抱住嘉让,等待的焦急和相见的喜悦参杂着最后还是落了泪。
“我的年年!让娘看看,怎的这般瘦?”
应夫人翻看着嘉让的身体,一旁的应大人也看着自家孩子移不开眼。可做父亲的总是不会像做母亲的那样,对孩子再怎么思念也不会毫无顾忌的表现出来。
“好了景容,带年年下去歇着,我与道长叙叙旧。”
安顿好之后,应大人与点默道长坐在大堂喝茶。
“道长这一路辛苦了,一切可还好?”
“一切都好,这三年多三郎也成长了不少。”
“那我儿的的劫数?”应大人最关心的还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