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鹤唳到达崤关已是半月有余,沈老将军拖着病体在崤关指挥作战,见到崔鹤唳终于赶来崤关,沈老将军才舒叹了这憋了一个多月的气。而崤关将士们犹如见到神兵天降,只要崔将军亲临,那么不出一个月,戎狄定能退到洛河以北三百里之外。
现在崤关与戎狄营帐只隔着一条即将进入枯水期的洛河,接下来若是洛河进入枯水期,城的百姓用水便成了难题,如果到那时戎狄还不退的话,那么崤关就将岌岌可危,崤关一旦失守,那么静山与松岐对于戎狄来说简直是探囊取物。所以朝廷肯派“赋闲家”的崔鹤唳前来也是有所考量的。
崔鹤唳一来便立即走马上任,派出斥候军前去洛河附近打探。
唐端与应敏让乔装打扮成一对翁媪,应敏让身形较为高大,扮做一名放羊翁。而唐端身量较矮,扮做送饭食的老妪。
两人在洛河边上放羊,而河对岸能隐约瞧见戎狄士兵在轮岗,应敏让将羊赶过了河,戎狄士兵发现了羊的影子,立马来了两个人,两人见到了羊,两眼立马放光,这只是戎狄的底层士兵,虽然戎狄人进静山城抢了很多食物,但是都要统统交给首领,若是发现私藏,一旦被举报便是会要了半条命那么严重。
这两人正好在营帐外圈轮岗,天黑之前换岗,现在若是抓了这只羊,立马就可以烤来吃了,说时迟那时,两人立马将羊逮住,叫上一同巡逻的其他两个弟兄。
而此时应敏让与唐端已经将另外两人敲晕,穿上那两个戎狄人的士兵服。应敏让特地学了一些戎狄话,潜入戎狄营。
之前戎狄攻打崤关仿若势如破竹,得了甜头,现如今防卫也松了许多。
应敏让见入口处有士兵把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告诉其两人,说:
“我刚刚发现有两人藏了羊,现在在河边烤羊呢,你去禀告长官。”
离应敏让较近的两人一听到有人藏了羊在偷吃,立马兴奋的叫了两声戎狄语的“鳖孙”。
应敏让:“”
其一人进了帐举报,另外一个还守在营口,过了一会儿,举报的人出来了,叫着营口的另外两个兄弟去把人抓回来。
应敏让用戎狄语问营口守兵:“那我们两个呢?”
“你两人守在营口,等我们回来。”戎狄营内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正不巧的是营外兵就是那只小虾米,这倒了应敏让与唐端两人的意,两人恭敬地说了一句好,便守在营口。
没过多久,应敏让就借机说去出恭,还特别粗俗的说“撒尿”。这照他平时的修养,是绝对不会说这么有辱斯的话。
应敏让趁机在士兵轮哨的档口爬上了一颗不算高的树,却也可以大致的瞧清楚戎狄此时在洛河地带的营帐布局,记清楚了位置,应敏让立即下树,回到了营口。见那两个人已经被带回,为了不暴露身份,立马和营口的其他士兵说:
“那两个藏羊的兄弟两已经被抓到了,我们两兄弟也该去营外巡逻了。”
营口的人没有迟疑,便同意了。应敏让和唐端出了营口看不见的地方,与那敲晕的两人换回了衣裳,就飞也似的跑回了崤关口。
唐端打趣着应敏让:“诶,老头子,你等等我!”
敏让归心似箭,想赶将情况汇报给自己的“偶像”。便催促唐端一点。
“我说小鸟儿,你戎狄话跟谁学的?怎么说得贼溜贼溜的?”
“我们是斥候,若是敌人的话都不会说,那要我们斥候有何用?”
唐端被噎,索性不与应敏让较真了。
两人向崔鹤唳秉明了情况,应敏让得了崔鹤唳一句夸,整个人仿佛把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唐端见到平时堪称“严肃端庄”的白鸟见了崔将军就变成了一副如此少女怀春的模样,内心一顿惊愕,不由怀疑应敏让会不会心理扭曲?
过了几日,戎狄明显的减少了侵扰静山与松岐的次数,不过戎狄这打不过就跑的路数也很让人头疼,崔鹤唳将斥候探来的情报汇整成策,想出了一套击垮洛河地带的戎狄士兵,当天夜里就与沈老将军商量如何作战,沈老将军也认为此法可行,毕竟现如今也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更何况这群战斗力强悍的蛮子根本不会听什么仁义礼信之言,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没有就用抢,也是让大齐头疼。
唐端这几日实在忍不住了,就把应敏让从帐扯了出来。
敏让不悦:“什么事不能在里面说?”
唐端挠了挠头,“小鸟儿,你”唐端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想着要既委婉又一针见血将自己想说的想问的和盘托出。
敏让不耐烦了,“再不说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