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嗯,崔将军今日可有提及咱们府上何事?你细细说来。”
除却今日,崔鹤唳问了有关于应府的事,敏让都会事无巨细的说与父亲,颇有些炫耀的成分在里头。
“将军就问了年年住哪个院子,孩儿说了蔚然阁。”
应有期心一顿,“然后呢?”
“将军问了一句蔚然阁在哪里”敏让这才有些生疑。
“你可有说?”
敏让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在父亲面前有些不知所措,“说了”
蔚然阁是当年应有期未出嫁的妹妹住的院子,布置构造都是按女子喜好来的,所以年年自然被安排进了后院的蔚然阁,反正是家,所以并没有那般讲究。
既然崔鹤唳提起,也不知会不会有所怀疑,好好的一个男子,为什么住的却是女眷的后院。
冬狩的准备事宜繁琐,往年的京郊冬狩都是大齐尤为重要的日子。
而此次的随行名单,人员众多,四夷馆几名身份高的外族学子也赫然在列。
嘉让预感这几日要来癸水,所以要央了廖舟将自己的名字划去。也省得见到不想见到的人。
“应译员这不是为难我嘛?这一早定下的名单,可是已经呈上了礼部批审,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毕竟是随皇帝出行,随行人员都是严格审查过的,嘉让自知理亏,便也不再多说,只得多带些棉布以备不时之需。幸而眼下是冬日,省去了日日洗澡的麻烦。
这日帝王出行,满京城的羽林卫浩浩荡荡护送着修帝前去京郊,贺兰集作为步军都指挥使,身着玄铁甲胄,坐在高头骏马上行在队伍最前方,自是威风凛凛,雄姿英发。倒是崔鹤唳得天子厚爱,修帝特赐仪仗,让崔鹤唳紧随其后,四皇子李霖颇为得意,看着面色不大好看的三哥,心里十分痛。三位皇子虽养尊处优,但历年来的狩猎,几人约定俗成,自是一同乘马而行。
寒风烈烈,秦王与四皇子暗暗较劲,倒显得李霁独树一帜。像个万事置身事外的仙人。
嘉让有幸坐在阿丹那的外学马车里,虽也冷,但总比寒风袭面来得好,是以,嘉让看着马背上仿若一株遗世孤傲的高岭雪莲般的燕王殿下,一时之间有些心虚。
那日在燕王府,他亲吻她的额间,虽有些害怕被识破,但终归是不讨厌的,甚至有些十分异样的感触,但自个儿又说不上来。
嘉让自顾自的想着心事,也没注意阿丹那下了马车,等阿丹那裹挟着一身寒气回了马车上,嘉让才发现他手提着一盏小小的炭火。
“这打哪儿来的?”她寻思着他们也没带这些东西。
“我瞧这汤婆子热气散的,你又冷得缩作一团,外面有一辆马车就落在咱们后面,我就去问马车主人要了一盏炭火。”
“炭火主人是谁?”
“好像是官家女眷”阿丹那说得自在,好似自己魅力无边一般。
“官家女眷怎么会同我们落在后面?”说着撩起了帘子向外看去。就见有两架顶顶气派的国公府马车并驾齐驱,就落在四夷馆的马车后头。
正巧里头露出一张芙蓉美人面,是贺兰颐。
“嘉让!”
纪澜灿闻声望去,只见贺兰颐极为欣喜,被叫到的少年露出一张犹若羊乳玉膏似的奶白面庞,在这寒气逼人的冬日,仿佛氤氲着缕缕羊膏乳的香甜热气,看得人莫名有些干渴。
纪澜灿的马车出了些问题,遂坐在定国公府的马车里,与贺兰颐共乘。她不动声色的打量马车里的少年,只觉着贺兰颐说的那个最好看的小郎君还真有其人。下意识的拿她与自己做了一番比较。最后得出:幸而是个男子,不然真会将自个儿比下去。
“贺兰小姐怎会落在四夷馆的后头?”这出行的仪仗都是安排好的,莫非她们出了什么岔子?
贺兰颐才不会说自己是有意为之,她半道上才知道嘉让也来了京郊,觉着太过无趣,所以假借闹肚子的幌子停一停,想来和嘉让搭搭话,没成想纪澜灿的马车出了问题,要和她来挤一挤。
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毕竟自家哥哥还在前面用后脑勺盯着她呢。
“为了给你送炭火呀,我知道你的马车里肯定没有。”满心欢喜的叫侍女去询问,结果却来了个棕发蓝眼睛的外国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