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先生带在下来此地有何贵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恭敬。
“你就是燕王身边的男宠?”万烨高高在上,虽是轻蔑,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般好颜色,难怪能让李霁动凡心。人无癖不可与之交,有弱点就不难对付。
嘉让觉得莫名其妙,很是生气,“老先生慎言,我与燕王殿下清清白白,到了您嘴里怎就成了腌臜污秽?”
男宠?你才是男宠呢!你全家都
“放肆,你知道我外祖父是谁吗?”刘孝青狐假虎威。
嘉让面上清冷了几分,眼神凛冽的看向刘孝青,又看了看万烨,“在下自然不知,却也知道君子端方有礼,不当污蔑他人,老先生一看便知是饱读诗书之,这般言语岂非德行之人所为?”
万烨审视的盯着嘉让瞧了瞧,忽而就笑出了声,“好一个牙尖嘴利,脾气倒不小,老夫倒想知道,大儿仕途被毁,二儿战死沙场,小儿成了权贵玩物,应祭酒是否还能坐得住?”
嘉让心下蓦地一紧,不断收缩,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死死盯着万烨,“你到底是谁?”家人是她最后的底线。
刘孝青见状,也说明了来意,“你也莫要嘴硬,四月在宜州,就是燕王从我手上将你带走的,江公公亲口说你是燕王的人,小郎君,我劝你好好想想,咱们作为男人,最紧要的就是为自己谋划一条出路,你若是以这种身份跟在燕王的身边,到将来年老色衰,不得燕王喜爱,届时你要怎么办?”
刘孝青好言相劝,给足了诚意,又道,“只要你为万大人做事,万大人绝不会亏待了你。”
“万烨万大人?”嘉让面色生疑,他怎么会亲自来找自己?大人物都这么闲的?
万烨何时会被人摆一道?他位高权重,运筹帷幄四十载,却在这个初出茅庐的燕王身上栽了个跟头,李霁藏得深,从前一直都试探不出来他的野心,上回小雀山要是将人杀了,也不会有日后这诸多的麻烦事,眼下修帝要卸磨杀驴,想将储位传给外邦之子,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应嘉让不能为他所用,也只好将人依;华送给南齐王,权当做一份见面礼。
这时,守在外头的侍卫声音响起。
“大人,崔将军求见。”
“崔鹤唳?”万烨诧异,他怎么会来?“将她带下去。”
刘孝青得令,押着嘉让进了偏殿。嘉让听说是崔鹤唳,眉头一皱。转而问刘孝青,“你说四月在宜州,燕王说我是他的人?”
刘孝青见她长得实在漂亮,这模样清冷又毓秀,又有些心痒痒,想着昨日在京郊行宫,纪澜灿让他设计的人原来就是她,幸好没给那南齐王糟蹋,但又想到她若是不出卖李霁,外祖父就要将人送给南齐王那色饿鬼,就觉得可惜。“我劝你不要想妄想,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他一个外邦之子竟敢肖想储君之位,你若是跟着他,难逃一死。”刘孝青这话说的重又带着几分真心。
嘉让心一震,燕王殿下他想要做太子?这怎么可能?
嘉让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外面有人打斗的声音。心头一跳,急忙打开房门,连守卫都不知去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转眼,嘉让便逃了出来,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乱做了一团。本以为安全了,没想到突然有几道脚步声匆匆赶来,嘉让心跳如雷,立马躲进了巷子一旁的阴影里,用破竹筏做掩饰。
怎料天空飘着雪,道路上的脚印清晰可见,到了这处巷子,嘉让的脚印便消失了,几个黑衣人交头垂首,小心翼翼的往巷子里走去,嘉让懊恼,既然逃不掉索性就回去,结果没等她出来,身后一道黑影拢了过来,伸手将她的口鼻紧紧捂住,往后一拖。
几个黑衣人扑了个空,遂作罢,又去了别处搜索。
崔鹤唳箍着这人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民宅,怀里挣扎的人扭来扭去看不清表情,但可想而知是极害怕的,感受到手掌有些温热的水珠,这才发觉这人竟然哭了。
“是我。”崔鹤唳无奈,只好松开了手。
嘉让憋红了脸,终于能顺了一口气,忍不住的咳嗽。在昏暗的月光下过了片刻,才瞧清楚这人竟是崔鹤唳,如惊弓之鸟一般,跳开得老远。
女孩儿不似他一般能在黑夜视物,崔鹤唳看着她泪眼朦胧,泪珠子挂在莹白的小脸上将掉不掉,带着浓浓的鼻音,害怕又恼怒的质问他,“你又要做什么?”
“我救了你,就这态度?”男人又沉又欲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嘉让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崔鹤唳摇摇头,“你不必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这是这个男人唯一一次低声下气的向别人道歉,若是让十四十七知道,恐怕要将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男人放软了语气,态度也很诚恳,嘉让慢慢的不再浑身带刺。她尴尬的站在原地,轻声说,“先、先走吧。”
哪知这时外头一阵阵乌鸦声嘶哑的叫了起来,好似盘旋在屋外,嘉让刚想推门,身后一声异动,只见崔鹤唳身形一晃,扶着柱子的手微微颤抖。人高马大的男人好似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倒下去。
嘉让不明所以,面上有些迟疑,却还是慢慢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