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个儿划,我眯一会儿。”说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将整个上半身靠在嘉让的那一处,躺了下来。
嘉让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掀起自己的裙裾一角,盖在了自个儿的脸上。
嘉让:“”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呆呆地坐在小舟里喂蚊子。
她后悔了,为什么要来划船啊!为什么蚊虫都咬自己,不咬他啊?
李霁的呼吸渐渐平稳,嘉让轻轻唤他,也没什么动静,扭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排水洞。
嘉让眯着眼睛,目测了一番,洞口露出了一般,看样子以自己的身形刚刚好能逃出去。她轻轻用桨测量水深,心里有了个大概,眼睛咕噜一转,计上心头,整个人立马高兴了起来。
嘉让憋着笑意,侧过身来看着李霁的睡颜,莲叶无穷碧,光影扶疏间,那带着碎钻一般的光芒斑斑点点的洒在男人的身上,男子精致流畅的下颌角像是能工巧匠细心雕琢的一般,就连冒出的青色胡渣都晓得格外性感惑人。嘉让盯着李霁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男人的唇薄一些,上面没有干涩的褶皱,莹润得很,驼峰鼻又高又挺,呼出的气儿有些沉重绵长,嘉让有些好的想去碰一碰他的鼻子,心想果然是拥有西域血统,五官就是比齐人更深邃。
微风轻轻吹拂着嘉让的衣裙,连带着覆在李霁眼睛处的裙裾。嘉让轻咬下唇,头一次这么想恶作剧,看着稍稍刺眼的光线就洒在裙裾上,女孩儿伸出粉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弄着裙裾,慢慢的露出李霁那一双眯着的眼睛,眼睫不浓不疏,却又有几分初写黄庭般的长。
池塘里阵阵蛙鸣声响起,嘉让壮着胆子,将裙裾整个掀开,男人的睡颜暴露在阳光下,宛若神祗般高贵俊美,一寸一寸明晰晃眼,细腻如瓷釉一般的肌肤被光影铺满,漂亮到不真实
嘉让呼吸一滞,男人的眼睛毫无征兆的忽然睁开,带着一道掠夺的锋利光芒。嘉让的手还半抬着,在他的上方。只一瞬,便天旋地转,小舟猛烈摇晃,水波漾开,莲叶上成串的露珠受惊似的往小舟里洒落。
随着嘉让惊惧又短促的一声尖叫,李霁便压制在她的上方,像一头随时准备猎食的雄狮。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李霁死死的盯着她的脸,一瞬都不想错过。这副神情,就差要把她吃掉。
“殿下!殿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嘉让磕着腰了,龇牙咧嘴的冲他喊道。
他的神思回笼,有点不解自己方才怎么睡得那样熟,他从小浅眠,这些年养成了一闻风吹草动,身体便比脑子更一步苏醒,若是他人近身,恐怕现在已经是他手下亡魂了,但他触碰到嘉让之时,身体便做不出伤害的动作。
李霁慢慢将人松开,慢条斯理的坐直了身,调笑道,“你想对孤欲行不轨?”
好一个倒打一耙,嘉让气结,今晚一定要逃出去!决不能再待下去了!
岸边的江公公颤巍巍的喊道,“殿下!崔将军求见”
李霁恢复了以往的肃然,嘉让也听得一颤,肃玠来了,他肯定是来带自己回家,面上的兴奋掩不住,李霁嗤道,“他为了政事而来。”说完便一抬手将小舟划了出去。
到了晚间,李霁还没有回来,一问,原来是又回了宫,修帝好像是不太行了。嘉让敛下心神,眉头紧锁的向府医要来了一贴安神香。
嘉让将安神香放入香炉里,唤来了闻筝,“闻筝,我想喝梨花酿,你能给我寻来吗?”
“姑娘夜里饮酒?”闻筝有些纳闷。
嘉让点点头,“有些馋了,想偷偷喝。”嘉让撒娇似的做了一个十分可爱的表情,惹得闻筝心头颤颤,立马端来了一只白色酒壶。
嘉让点燃安神香,邀了闻筝一起小饮。
终于过了小半个时辰,闻筝醉醺醺的倒下了,嘉让一把将人放置在了榻上,将闻筝的外裳退下,裹在了防水的皮带子里,一同拿走的还有闻筝的腰牌。
嘉让划着小舟来到排水洞,趁着月色池水泛着光,这才将排水洞的小铁门打开,嘉让下了水,四月天夜里的水泛着凉气,嘉让腰部以下全在水里,脚上踩着淤泥受不着力,试了好多回,才终于爬进了排水洞。
终于,突破了第一道防守,嘉让匆匆换上了闻筝的衣裳,她掐着时间段避开了东宫巡逻的士兵,来到第二道大门,外面守着的侍卫身体笔直,一眼也不乱瞄。嘉让比闻筝高了小半个头,走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只得膝盖微曲着离开,终于,到了大门处,发挥了嘉让的独门绝技,变声!
她趁着夜色正浓,拿捏着闻筝说话时的轻小调,半捂着脸,掏出腰牌,道:“小兄弟行个好,我是芳絮姑姑手底下的侍女闻筝,脸上起了些红点点,雪芙堂的主事给我送来了雪肤膏,我拿完就回。”
守大门的侍卫见过闻筝一面,也听过她与众不同的南方姑娘音调,心里十分欣喜,“在下可以为姑娘去取,姑娘在此处等在下!”
“不用!”嘉让拉住侍卫的手臂,侍卫看着这双白嫩嫩粉润润的手抓着自己的程子衣,整个人都酥了。“我还要嘱咐主事几句话。”
说着不等侍卫从窃喜反应过来便匆匆出了东宫大门。一种逃出生天的胜利之感席卷着嘉让的心头,使得她心绪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