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哭着说;“监狱里打点了,你父亲没遭什么罪,可也不像家里舒服,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用,你跑你父亲的事,纱厂没人管,总交给下面人打理,也不尽心,回去拆兑一些钱,你父亲的官司还要上下打点,最后实在不行,我看把纱厂买了……”
方家是内忧外患。
林沉畹暗想,方家把纱厂买了,倾家荡产,方老爷救不出来,以后方家的日子可怎么办?
林沉畹跟着方家母子回到方公馆,方崇和林沉畹送方太太回房歇息,两人到方崇的书房里。
方崇从书房柜子里拿出两人走之前,林沉畹交给他带上的布袋子,递给她,“这是你的东西,那天晚上你等了很久吧?”
林沉畹嗯了声,“我看着邮轮开走,当时心里很失望,不知道崇哥家里出了事,后来我回家想到了,崇哥一向重承诺,不会轻易失约的。”
“对不起,畹妹妹,我没能带你走。”方崇内疚地说。
林沉畹笑了笑,安慰地说;“没事,崇哥,反正我现在才念学一年,学毕业如果还走不了,还有大学,大学毕业……”
林沉畹用手指数着,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还像现在一样跟崇在一起吗?她突然有些渺茫,世事难料,短短的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从前能确定的,现在怎么好像都把握不住了,她心里弥漫着不安情绪。
“畹妹妹,你相信我,一定会带你走的,不管多久,我都不会放弃。”方崇笃定地说。
“我相信你,崇哥。”崇哥她无条件地相信,可是世上的事,有多少是无可奈何,无力改变的。
林沉畹看一眼自己的布袋子,解开,看她给方崇的一包银元也在里面放着,她从里面掏出证件,证件放进她随身携带的提包里。
把里面手绢包银元放在桌上,又从里面掏出首饰,一一地放在桌上,布袋子里就剩下几件衣裳,“崇哥,钱和首饰你拿着,首饰变卖了,用在伯父的官司上,也算我为伯父尽点力。”
“不行,畹妹妹,我不能要你的首饰和钱,你好不容易攒点钱,首饰有事时还要戴。”
方崇拿过她的袋子,通通把桌上的钱和首饰装进去,“畹妹妹,你的东西留着,我们方家还有家底,实在不行还有厂子和一些生意买卖。”
林沉畹没再推拒,她这点钱确实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前厅一个侍女进来通禀,“大少爷,你的姓白的同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