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说,大家不吭声了。
蜜芽儿心里明白,那个年代,好多知青确实因为下乡给耽误了,回去后,有的甚至单身了一辈子。
她想起了自己四伯父,忍不住朝四伯父那个方向看了眼,只见四伯父的目光望着桌上的一大坛子羊杂汤,唇紧紧抿着。
她心里不免有点疑惑。
当初四伯父和刘瑞华,好像有那么个意思,不过当时背景特殊,谁也不想连累谁耽误谁,都觉得自己不太能配得上人家,所以就这么耽搁下来,到底没成。
现在多年过去了,一个至今未婚,一个也已经考上大学成为了“城里人儿”,是不是可能重续旧缘了?
看自家四伯父这神情,对于刘瑞华这个事儿,倒也不是说没感觉。
或许这其有什么缘由吧,不过这些,也只能胡乱猜测下罢了,也不是外人能说能问的。
席间刘瑞华还要了酒,给蜜芽儿要了汽水,大家趁着痛喝起来。喝到最后,其他人还好,刘瑞华却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
甚至于她过来搂着童韵的胳膊:“童韵,你说咱到底是咋啦?当初在乡下的时候,心里只想着回北京,现在回到北京了,我又开始怀念那时候了。那时候我每天去给学生们上课,一路上可以看到绿草还有蝴蝶,那时候多好啊!我还记着学校那几个小东西,臭蛋,粪堆儿,还有猪毛牙狗,当然还有咱小蜜芽儿!我好想那时候啊!”
莫暖暖看着刘瑞华这样,知道她是心里不大痛,所以解酒说疯话,当下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顾建党。
顾建党没说啥,也没看刘瑞华。
见此情景,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或许这人哪,一辈子机会就那么一两次,错过了,也就是错过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童韵看看时候不早了,便说要回去,蜜芽儿还小,得好好休息,后天就得去参加集训了。
大家离开荣国府大酒楼,各自准备回去,童韵和蜜芽儿这边是有直接到家的公交车,上去后就直接到童父童母家小区门口了。顾建党先把童韵蜜芽儿送上车,之后便说要送刘瑞华。
刘瑞华有点喝醉了,不顾形象地坐在马路花坛的矮崖子上,远远地望着童韵她们所坐的公交车缓缓离开了。
蜜芽儿和童韵坐在公交车上,恰好挨着窗户的,便在夜色望过去,只见顾建党走到了刘瑞华身边,蹲在那里,关切地也不知道在和她说啥。
后来公交车一拐,便看不到了。
公交车的颠簸,蜜芽儿忍不住问她娘:“娘,刘阿姨她一直没找对象,我四叔这不是也没找吗?”
童韵凝神望着窗外,看窗外的红砖楼房在夜色往后而去,她轻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未必觉得合适吧。”
蜜芽儿听到这话,也就不说什么了,到底是长辈的事,她也不好多说。
而童韵则是微微闭上眼。
公交车在往前缓慢行驶,她想起了十七年前,当她们还是青涩的姑娘,也就比现在蜜芽儿大几岁的时候,离开了北京,坐在那绿皮车上,驶向遥远的乡村。
其实当年顾建党可能对刘瑞华是有那意思的,不过没成,刘瑞华看不上顾建党。后来刘瑞华成分不行了,顾建党离婚了,大家有意撮合,奈何刘瑞华和顾建党都有许多顾虑。
如今,刘瑞华早已经摆脱了所谓的成分,顾建党也是上过大学在北京工作的人,两个儿子猪毛和牙狗除了要供应上学,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其实走在一起最适合了。
可是谁知道却成不了。
顾老太也曾经催过,觉得顾建党年纪不小了,这都三十七了,应该找个对象了。
顾建党当时回信说,这么大年纪,自己过挺好,根本就不想再找。
这其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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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去,蜜芽儿也是有些累了,去洗过澡后,便准备睡了。朦胧好像听到自己娘在和姥姥说话,好像提到了小舅舅,说是要相亲什么的。
她估摸着是小舅舅回来的话,估计有个鸿门宴等着,让他相亲。她想睁开眼儿仔细地听听姥姥和娘到底说啥来着,不过实在是太困了,也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