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疼的直抽抽, 觉得缝针和揉肚子比生孩子要痛多了,痛的人都有些恍惚,不住的问医生:“医生,不能打麻药吗?”
医生依然那么淡定:“很快就好了。”
医生的很快对慕清来说, 简直是度秒如年, 等真的好了,真的是如同一滩死肉般躺在生产的床上。
过了很长时间, 她才在护士的帮助下将医院的病号服穿上, 整个人虚脱无力的被扶到推车上, 打开产房的门, 推她出去。
慕清一直认为自己是坚强的, 是无畏的,在打开产房看到席瑞安的那一刹那,一直自诩还算坚强的她, 心脏仿佛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在此时此刻, 对眼前的大男孩敞开了。
她虚弱地对席瑞安笑了笑。
她脸色苍白, 头发凌乱, 几缕发丝因汗水而贴合在脸颊和颈脖上, 她穿着医院提供的洗得发白的破旧的病号服, 身上的衣扣是护士帮着扣的, 上下还错了位, 只扣了两颗, 此时正值夏季, 汗水、血污,这一切都让没有清洗过的她狼狈憔悴不已。
席瑞安就像等一个正在生产的妻子那样,一直焦急的守在产房外面等她。
“你还好吗?”望着这样虚弱的她,他又是焦急又是无措。
她又笑了一下,“没事。”
她很快被推到病房的病床上,护士将她的床板稍微升高了一些,她眼睛左右看了一圈:“宝宝呢?”
“我刚刚和月嫂一起送宝宝去洗澡了。”他安置好慕清后,也有些不放心,“你先躺着睡一会儿,我去看看宝宝。”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朝他笑道:“席瑞安,谢谢你。”
她还是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也把自己想的太强大了,以为自己一个人能行,以为请个月嫂就能解决一切,但直到从产房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人在最虚弱最无力的时刻,是多么需要有个人在身边陪伴和帮助。
月嫂是早已经联系好,订好的,之前已经见过。
本来她是想在生产之前就让月嫂来照顾的,考虑到席瑞安刚做完手术,他可能不想要见到陌生人,便没有提前叫,而是在今天早上快发动的时候,给月嫂打了电话。
正好这个月嫂的上一个客户刚结束,今天一大早就感到医院来。
慕清这才注意到,刚刚从产房出来的时候,席瑞安一直没有戴口罩,连帽子都没有戴,就这样将他才植皮完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肿胀的脸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她不知道他自己发现了没有。
哪怕很累,她也依然没有睡着,而是一直等到两个人把小阿瑾用小推车推了过来,她看到她,确认是她,才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对席瑞安说:“帮我拍几张她的照片。”
前世她嫌女儿刚生下来太丑,没有给她拍照片,而是过了几天之后,等她稍微长的有些开了,才拍的照片。
女儿刚出生时是真丑,她还记得,前世的医生在她出生后,放在小婴儿床里,倒着给她看的,也就是说,是倒着八十度角的位置,最丑的角度,除了红彤彤皱巴巴的一团,就是一脸的褶子,慕清当时真的差点被闺女给丑哭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生了这样一个丑娃。
谁知道这个小丑娃褪去了脸上的褶子后,会越生越白嫩,越长越好看。
她一直很遗憾没有拍闺女刚出生的丑照。
此刻终于圆了她这份遗憾。
席瑞安也是兴致勃勃,拿着手机对红彤彤一脸褶子的小阿瑾三百六十五度,各种角度的拍照,拍完后,他望着一直柔和的含笑看着两人的慕清:“你要和小阿瑾来张合影吗?”
“嗯,要啊。”
此时的她说话声音都柔了八度,又轻又柔。
正值上午十一点左右,她的床位在窗户边,夏日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柔柔地洒在病房内。这时候的她原本该是最丑的时候,乱糟糟的头发,洗得发白的病号服,苍白的脸色,上下不对称的衣扣,可在席瑞安的眼中,这一刻的她仿佛美的在发光。
小阿瑾特别小,被裹在医院的小衣服里面,小小的一团被放在小婴儿床内,席瑞安并不敢抱她,一旁的月嫂特别耐心的给席瑞安示范,将小阿瑾抱着放到慕清身边。
慕清单手将小宝宝环住,护在胳膊内,带着笑望着镜头。
照完了这张照片,怀里护着小阿瑾,她才终于睡了过去。
童奶奶和席教授知道慕清生了,也赶忙来到医院看她,还给她带了特意炖好的鸡汤。
之后的几天,席瑞安都在跟月嫂学着照顾小阿瑾。
月嫂照顾的孩子多了,特别乐意教孩子的爸爸照顾孩子,且很喜欢像孩子爸爸传授各种照顾产妇和婴儿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