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过来的时候,他才十七岁,而今,他虚岁已经二十岁了。
就在甄博文还站在那里恍惚的时候,忽然有几个小厮上前,一把将他抬起,抬着就跑。
然后后面一大群人去追,还有两家家丁居然为了抢甄博文打了起来,然后甄博文就被另一家十几个家丁趁机带走。
甄大郎都看傻眼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怎么还能绑人?
他连忙拔腿去追,就听耳边有人在喊:“这位郎君是被榜下捉婿了啊!”
他们不仅不阻止,还一个劲的起哄。
榜下捉婿是从前朝开始,到了本朝初期其实榜下捉婿的人极少,因为本朝初期进士的录取率太高了啊,权贵富豪们为官的途经也太多了,每逢先帝大寿,先帝就豪爽的派发官帽子,不光是先帝,就连一些高官都能派发官帽子,还能买官,哪里需要榜下捉婿?
可等当今上位之后,进士数量锐减不说,之前买官送官的尸位素餐之徒,一下子全被岑道正撸了个干净,全部按照考官和荐官来实行,眼看当今正值壮年,进士含金量和地位大增,可不就又流行起榜下捉婿了。
甄博文的情况和其他中榜的人还不同。
岑大佬虽然下放三年,但是他的大名在当朝依然是如雷贯耳啊,不论是清流还是权贵,不论是改革派还是保守派,全都还在关注着岑大佬,尤其是今年岑大佬居然还搞出了高产量农作物,献给皇帝。
虽然这高产量水稻和土豆、玉米、红薯之类是岑道正的学生席瑞安搞出来的,可席瑞安所在县属岑道正的淮州管辖,政绩也是要算在岑道正头上的。
于是甄博文刚住进岑家,消息灵通的人就立刻去打听甄博文来历,知道他是从淮州来的,还被岑道正带在身边教导时,他所有的一切资料,很快就被调查落入岑道正的政敌,及他的好友们的手中。
虽然岑道正被贬谪,但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并没有恶了岑道正,不然岑道正就不会在气候宜人适合养生养老的苏省淮州当知州,他儿子也不会还好好的待在翰林院了。
甄博文有没有婚配的问题,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所以这些小厮才连问都不问一声,在确定了甄博文上榜之后,扛着就跑。
甄博文不过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十几个大汉的对手,被抗到追不到的地方后,那些人就把他放了下来,然后簇拥着进入一处高门大户。
不多时,就有一位身着袍服的中年文士过来,含笑上下打量了甄博文一圈,似乎很满意他的镇定,和他出乎意料的俊美的外表,道:“我有一女,年方双十,长的并不丑陋,却因守孝耽误花期,现待字闺中,愿嫁于公子为妻,不知可否?”
甄博文此时已经镇定下来。
他不知眼前之人身份,但现虚岁二十岁都没有订亲的他,心里早已打算给自己找一门于自己有利的岳家,便没有当场拒绝,而是道:“我出身微寒,如能高攀,三生有幸,只我家中上有高堂恩师,学生不敢自专,要禀明高堂恩师后才能决定。”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岑公的徒孙嘛,放心,此事我会亲自写信给岑公。”他望着门外还有很多围观的人,笑道:“只是此时还请公子进屋稍作。”
这时候要是放出去,被别人劫跑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年龄合适、相貌英俊、身家清白、,更重要的是,还是岑公徒孙的人当女婿,他可是早早就盯上了,特意叫了十几个小厮出马,只等他中榜就拿下,连殿试都等不及了,哪能让他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