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拍着胸脯让零跟着自己，但是基本上都是他跟在零的身后问东问西。这样看来倒像是零收了个小弟一样。

阿风是个有几百年鬼龄的鬼。他在这个世上晃晃荡荡很久了，也差不多算是什么都见过了，所以一遇到零这样不像鬼的鬼，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零的话不少，不过，他问的全都是些关于这个世界或是关于鬼的问题，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拼命地吸收知识一样。

在阿风看来，这很不正常。看零的样子也有十几岁了，却对自己只字不提，表情也都是千篇一律的没有表情。

当他从零的口中了解了零的一生之后，一向喜欢说话的他除了开头那句话，半天都没有吭声。虽然他死了很久，对自己生前的记忆几乎完全模糊了，但是他这些年见识不少，还是知道零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正常。

十五年，全是在别人的安排之下活着，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可是，零，明明就是人啊，明明就应该有父母，有普通人的生活，有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了？』零觉得很奇怪，耳边一向嘈杂的声音不见了。

阿风看了零半晌，正当零觉得无聊了想飘走的时候冒出一句：『零，你笑过吗？』

『笑？』零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阿风指着从他们脚下走过的一对年轻的男女，其中那个女孩勾着男孩的手笑得一脸甜蜜：『就是像那个样子。』

零仔细观察着那个女孩，学着她向阿风勾起嘴角，一个淡淡的微笑：『是这样吗？』

一眨眼的功夫，阿风就飞得不见鬼影。独留零呆在原地思考，是不是不像呢？

这边，飞出好几百米的阿风，不停地自言自语：『你看看你，你还算是个有几百岁鬼龄的老鬼吗？…不就是个微笑吗？还是个假到不行的假笑，至于吗？…不行了，怎么还是很热，为什么几百年都没有感觉到的心跳现在又有了？…不会是当鬼久了能修成人？……哎呀，太反常了……冷静冷静……』

……

『不像吗？』零一脸认真地问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飘飘悠悠地回来的阿风。

『没有，很像。』阿风眼神飘逸，如果他还有眼神的话，『对了，零，你什么时候去投胎啊？』

『投胎？』零还是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