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着韩司恩面具下面剧变的容颜,周然心底很是快意,他想就算是皇上最宠的人又如何,他这么做可没有一点让人能抓着把柄的事。
白文瀚说完那话,便拿了斟满酒的酒杯走到韩司恩面前。
白文瀚虽然没和韩司恩真正接触过几次,也因白书对韩司恩所谓的友情深时常感到心塞。但他自认为自己还是了解韩司恩的,那人心眼不大,容易记仇就不说了,心底城府也极深。
在想到他亲身经历的三年前的事,韩司恩可是直接掀起了一场让知道内情的人惊心动魄的大案。来到天门关很长一段日子里,白文瀚总是想起当天的事,那时他被宣召入宫想到最多的也就是他父亲白俊和二皇子合谋了什么,从来没有敢往他父亲和太后有私情甚至还有私生子这一事情上想。
他觉得就算是自己知道实情,也是不敢开口的。结果,韩司恩不但开口了,还一直蹬鼻子上脸,在关键时刻逼迫着太后和皇帝,又扒出了当年皇贵妃死的真相,引得皇帝对闭口不谈的皇贵妃,思念之情溢出胸口了不说,还为此册封自己最看不上眼的儿子为真正的太子。
最关键的是,折腾出这些事的韩司恩,不但自己能囫囵的全身而退还把他和白书捎带出去了。
然后这人又以守孝之故消失三年,再出现在众人眼前,还是皇帝眼中最信任的臣子,还是风风光光的那个国公府世子。
凭这些,白文瀚就觉得韩司恩挺能耐的。
但这里毕竟是边关,这里的人流着最多的血,过着最艰苦的生活。
他也的确不是当年的那个让皇帝另眼相看的将军了,周然的话虽然刺耳但也没错。
白文瀚也不想韩司恩因此和他起冲突,以免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韩司恩对周然的挑衅根本无动于衷,彻底无视白文瀚的存在。这样的话,白文瀚现在开口也正好能缓解那时的尴尬。
只是,白文瀚觉得,韩司恩向来是个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主,第二种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的。他可没忘记,当年长公主的儿子方佐得罪韩司恩后的下场,先是被断了手指不说,最后连累长公主被皇帝厌弃,自己也是整个人都断送出去了。
白文瀚对着韩司恩轻轻举了下酒杯,道:“世子身体不好,不易多饮酒,这杯酒下官独饮,世子若是愿意可以茶代酒。”
韩司恩知道白文瀚想尽快平息此事,他抿了抿略显单薄的唇,心中嗤笑,白文瀚想息事宁人,但也要有人如他的愿。
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你越是给他脸,为他找台阶下,他越觉得你无能,越想把你踩在脚底下,随意践踏你的尊严。
一旁的柳虎城则微皱起眉头,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给周然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