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病人高兴的床上了属于他的院长服,他从高台下跳下来,在人群之中挥着手。
原本落下的铁栅栏再次升起,激动的人群又恢复了死气沉沉,慢慢的从走廊上散开,逐渐消失,而一楼的大厅则再次空了出来,只留下一个失去意识的病人,静静的躺在角落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周嘉鱼有些看不下去,说他们去大厅里看看好不好。
林逐水点点头,同意了周嘉鱼的提议。
两人离开了监控室,去了一楼的大厅。大厅的地板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液,一片狼藉。
周嘉鱼跑到了那个病人身边,看见他依旧一动不动,他伸出手探了他的鼻息,随即叹气:“死了。”
林逐水微微蹙眉。
周嘉鱼本来以为这人只是重伤,却没想到就这样简单的失去了生命。他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先生,这人的尸体就这样放在这儿么?”
“应该会有人来收拾。”林逐水这么猜测。
事实证明林逐水是对的,因为约莫几分钟之后,几个穿着医院医生制服的人便出现在了大厅之中,手里拿着拖把等清洁用品,看起来像是要打扫现场。
如果不是刚才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了那样的一幕,估计周嘉鱼还会想要找一个询问一下情况,但是现在,他只想离着这些人远远的。
好在“医生”们也没有和他搭话的意思,他们埋头仔细的整理着大厅,甚至还有两个人准备将病人的尸体拖出去。
周嘉鱼没忍住问了句:“你们要把他拖到哪儿去。”
那医生冷漠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山,你要一起去吗?”
周嘉鱼摇头。
那人便转了头,带着漠然的表情把尸体给拖出去了,周嘉鱼嗅着周围那股子淡淡的腥气,有种自己陷在了一个荒谬梦境之中的错觉,好在身边的人,给了他真实感,周嘉鱼叹气,把目光放在了林逐水的脸上,想着洗洗眼睛安慰一下自己。
“先生,我们怎么办?”这里这么多人,而且地方又偏僻,估计就算报警警察也得第二天才能到,而且精神病人就算杀了人也不用被问责,周嘉鱼开口询问。
林逐水道:“去档案室看看林珏他们。”
周嘉鱼说好,本来之前他们和林珏约定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后,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两人又从一楼到了五楼,不过这会儿上去的时候,周嘉鱼看到本来到处散开的病人们又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现在下午两点左右,明明外面阳光灿烂,可这栋建筑里的透着森森寒意。
五楼也空荡荡的,地上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玩具,应该是刚才病人们离开时落下的。周嘉鱼走到档案室门口吗,又嗅到了那股子霉菌的味道,他顿住脚步,唤道:“师伯,你们发现什么了?”
“我觉得这个精神病院早该倒闭了。”林珏咳嗽着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捏了两本记录,顺手递给了周嘉鱼,“你看看。”
周嘉鱼接过来一看,发现这是一本入院记录,他简单的翻看了之后,很快发现了问题:“怎么回事……这医院几年前就没有接收病人?”
“对。”林珏说,“一直没有新的病人转入,也没有病人转出。”
周嘉鱼震惊道:“这怎么可能?没人转入倒是还能理解,但是没人转出——这些病人都有家属的吧,家属不会有意见么?”
林珏叹气:“我猜不会,因为这个精神病院非常特殊。”
正常的精神病人都会有家属,并且家属也会监督治疗,就算环境再差,至少也不会出人命,但是这个精神病院,情况却非常有些特别。
这个精神病院接收的大部分病人像是经过精心挑选一般,大部分都是一些社会关系极弱的人。比如像姜筑那样有着父母双亡背景的病人,在这里并不显得特殊。
精神病院的成本并不低,如果想要得到良好的治疗,不但需要使用一些昂贵的药物,还需要非常舒适的环境。很难想象,他们在这样条件的精神病院里,会得到什么样的照顾。
“所以这些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真相似乎就放在眼前,但却让人不愿意去相信,这个医院的异常情况显然是有原因的,周嘉鱼说,“或者说,他们对姜筑做了什么?”
“不知道。”林珏长叹,“但是粗略的猜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些病人又不见了,我们要不要去找找他们?”周嘉鱼说,“他们之中肯定还有秘密。”
“我们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林珏说,“刚才我们在翻找档案的时候,有人来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祷告。”
“祷告?”周嘉鱼吓了一跳,“他们还信宗教?”
“不清楚。”林珏说,“他们说祷告的地点在后面,我们要过去看看么?”
林逐水道:“走吧。”
于是众人便决定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先是在大厅中厮杀,然后是集会祷告,这些精神病人做这些事情似乎早已轻车熟路,根本无需人催促,便已按照流程按部就班。
这栋楼旁边的建筑是一个有点类似教堂的东西,但是建筑风格却又不大相同,也没有十字架之类的标志性物体。这栋建筑被病院挡住了,他们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如果不是林珏说了,恐怕他们还得花些功夫才能发现。
稍微靠近一点,周嘉鱼便听到了无数的窃窃私议,像是有很多人在同时说话。
建筑的门并没有合拢,而是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他们刚好可以通过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
整个医院的病人,似乎都在这里了,他们半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在病人的最前面,摆放着一张黑色的木桌,木桌上面用有用白布盖着的东西,从形状上来看,那似乎是一个躺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