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童听到这话又狠狠的瞪了宫怀瑜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扭着屁股一颠一颠的跑掉了。
宫怀瑜看着鹤童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孩子自从同张京墨相处之后,脾气就一直见长,笑的是即便是他脾气大了,也是这幅可爱的模样。
鹤童跑走后,原本应该离开的宫怀瑜却又想起了在大鼎之中张京墨的模样,这样的张京墨在他看来格外的陌生,若不是他这条腿还瘸着,他都要怀疑之前对于张京墨的认识是不是记忆出了错……
张京墨模模糊糊知道宫怀瑜来过,似乎还和宫喻瑾吵过一架。
但他现在被疼痛折磨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脑子已经是彻底的罢工。
宫喻瑾害怕张京墨撑不住,期间又给张京墨送了几次护命的丹药,他送药之时,是飞到张京墨的身边,亲手将那药递到了张京墨的口边。
张京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见到宫喻瑾递来东西,想也没想是什么东西,就张开嘴一口咽下了。
宫喻瑾看见张京墨这没有防备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莫名的觉出了几分有趣。
宫喻瑾护命的丹药果然有用,张京墨在吃下后,原本被疼痛夺取了力气的身体,恢复了几分元气,他有气无力的问了句:“几日了。”
宫喻瑾没想到张京墨还有力气说话,他道:“还有四日,再撑一下。”
张京墨气若游丝,他道:“你说的倒也轻巧,怎么不自己来试试。”
宫喻瑾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张京墨哪里会信宫喻瑾的鬼话,宫家双子均都天资过人,哪里还用得着吃他的这个苦。
宫喻瑾看见张京墨那不以为然的神色,也不解释,他道:“撑下去,就快了。”
张京墨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他半眯着的眼睛再次闭上,又开始咬牙硬撑了。
这日天对于张京墨来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太过轻松,那霸道无比的药性由皮肤浸入了张京墨的张京墨,硬是将那颗金丹中的杂质,一丝丝的抽离了出来。
其间痛苦不足言语,张京墨觉的抽魂炼魄,大概也不过如此。
他到最后已是疼的浑身痉挛,几次晕厥过去校园花心高手。
宫喻瑾不得不出手——他若是再不动,恐怕张京墨会溺死在那药池里。
但让宫喻瑾感到惊奇的是,无论张京墨表现的有么痛苦,他都不曾说出一句要放弃的话,甚至连一个哀求的眼神都不曾有。
就连宫喻瑾自己入这药汤最后的几日,也曾萌生过退意,想让宫怀瑜将他从药汤之中捞出来。
那张京墨,他又是以什么样的信念在抵挡着这疼痛呢,宫喻瑾照看张京墨越久,就越对眼前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张京墨又晕过去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痛晕了多少次,又痛醒了多少次,总之他人在这晕晕醒醒之间,感官对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开始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
疼痛若是太过剧烈,时间太长,对头脑也会有一定的损伤,当张京墨被宫喻瑾从药汤之中捞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骨头,软趴趴的靠在宫喻瑾的怀里。
宫喻瑾用一张毯子将张京墨严实的包裹起来,然后直接将他放到了丹房后面的玉床上。
那玉床对于疗伤有奇效,就算是重伤将死之人,在这床上躺个几十天,也都能活蹦乱跳了。
张京墨被一张毯子裹着,露出苍白的脸,他闭着眼睛,睫毛却还在不停的颤抖,显然是疼痛给他造成的后遗症。
宫喻瑾伸出手,探了探张京墨的额头,毫不意外的感到上面一片冰凉。他想了想,伸手打了个响指,而下一刻,张京墨身下的玉床便开始散发淡淡的热度。
张京墨呼吸十分的虚弱,好似一根随时可能断掉的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总之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几乎什么都无法思考。
宫喻瑾看了张京墨一眼,然后转身出去处理那一鼎废掉的药汤。
药汤和张京墨初入其中之时,变得浑浊了很多,而且从一开始十分浓郁的药香味中,也参杂了一些血的腥味,宫喻瑾处理掉药汤,又清理干净了天地鼎,这才返身又回到了玉床所在的石屋。
张京墨躺在玉床上,宫喻瑾盘坐在玉床下,二人的气氛一时间倒也显得十分的和谐,不似之前那般剑拔弩张。
玉床散发出的温润气息,一点点修复了张京墨虚弱的身体,其实他并没有受伤,只是疼痛给他带来的后遗症,让他一时间很难缓过来。
就这么足足的睡个半个月,张京墨才好像终于睡醒了似得,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什么时候能开始结婴?”
宫喻瑾瞪眼,他道:“你不问问你睡了多久了?”
张京墨打了个哈欠,他道:“……好吧,我睡了多久了。”
宫喻瑾道:“快要二十天了。”
张京墨嗯了一声,道:“也没多久嘛。”他说完这话,忽的闻到了什么似得嗅了嗅鼻子,“我怎么这么臭?”
宫喻瑾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你没洗澡。”
张京墨:“……”你为什么不帮我洗?
宫喻瑾:“……”因为我怕陆鬼臼揍死我。
虽然没有交谈,但二人的对话在眼神的交流下顺畅的进行了,张京墨无奈道:“好吧,我先去洗个澡……再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