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安把手上的纸又给摊平一点点,白卡纸上好像慢慢的浮现出了存在在他脑海最深处的那一幕:
他去找闵饶的退婚的那天正好是冬至。
天气很冷,下着雪,路上呼呼的风吹得人骨头都快要没有了知觉,那天他持续了半个月的低烧总算是爆发,在那一天变成了高烧,头脑一团浆糊,走路都要晃两下,却依然攥着一张婚书走到了相隔这里不远的闵饶的住处。
那天只有闵饶一个人在家里面,房间很大,有一只黑白毛色相见的狗在二楼的地方往下看,但却并没有跑下来。
久违的暖气温度让他整个人都舒适了不少,他连鞋子都没有换,直接在玄关就把那张婚书递给了闵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饶哥,这个婚约作废吧?”
当时的闵饶手上还拿着毛巾,正在给自己擦头发,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却也没有完全停下来,而是擦干净了头发上的积雪之后,才带着他走到了沙发上坐下,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思安在当时摇了摇头,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因为在雪地里摔了一跤的缘故显得有些脏,还有隐隐的一些没有干透的水迹印在了沙发上面,他就看着那个像是一个哭脸的水印出神,说,“本身就是我姥爷和你爷爷开的一个玩笑,咱们两个都这么大了,别当真。”
“我和哥哥打算回L市,应该不回来了。”顾思安说下了最后一句话,就把婚贴放在了桌子上就要走,只是转身的时候,却被闵饶给拉住了手。
他晕乎乎的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闵饶皱着眉毛,面色虽然不好,却还是柔声说,“小安,跟我说说,出什么事了。”
顾思安摇摇头,没怎么费力气的挣脱了他的手。
“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我是真的对你有感情。”闵饶从后面站起来,倒影遮住了他的身体,头顶上的灯光也消失不见。
顾思安面无表情,却发现自己用上了对亲戚怎么都狠不下来的心肠对闵饶说,“可是我对你没什么感情。”
“还觉得两个男的有点恶心。”
闵饶没有再追,他一个人在大雪天里狼狈的落荒而逃,觉得自己烧糊涂了,还抓了几把路边的雪往脸上揉。
思绪渐渐的回归脑海,顾思安低头沉默,随后长叹一声,苦着脸看着顾思念,开始把白卡纸团成一团往桌子上砸,一边砸一边说,“哥啊……你说,我是不是老麻烦饶哥,老对不起饶哥了?”
顾思念眨眨眼,没太懂顾思安的脑回路怎么突然之间跳的这么快,不过也还是认真的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