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坐在副驾驶位上,深深的看着他,眼中含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担忧。

他很是希望原惜白放弃今晚赶回去的想法,就宿在辛家的老宅里,比如说辛幼宁以前的房间。

但显然那里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愉快的地方,没有了辛幼宁,却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都这么晚的时候了,你还折腾着自己做什么呢?想回去过中秋节,不想辛幼宁一个人在家?不用这样的啊,白天你已经在医院里、在家里陪了他很久了”

楚歌絮絮叨叨的说:“我不在意的。”

原惜白听不到他的话,捏着方向盘,依旧在平稳的行驶。

“你这个样子是疲劳驾驶,很容易出事情的,惜白”

黑夜,盘山。

偶尔行过林间,两旁的路灯光影暗淡,几乎要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车窗玻璃被全部摇上,隔绝了来自于外界的冷风,却隔不断侵袭的声音。

偶尔看向窗外,别无其他,只有幽幽的、黢黢的、沉沉的黑暗,林木摇曳,梭梭作响,犹如鬼影。

盘山,大回环,需要时时刻刻都掌控着方向盘。

上一秒还朝着这一方,下一刻或许道路就出现了陡峭的转折,必须转弯过去。

漆黑的夜色中,他莫名的,有一些不安。

原惜白掌控着方向盘,依旧是十分平稳的速度。

三千五,两千八,两千米。

从山顶上下来,路程已经走过了一半。

一千七,一千一,八百。

山路已然走完了绝大多数的路程,只要转过最后几个弯道,山路就会直直的通向山下,进入笔直的大道。

操控着方向盘的手依然是十分沉稳的,楚歌些微的放下了心,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平稳的落到了胸腔中去。

最后一个转弯。

放松下的精神让他终于闭上眼睛。

也就在这一刻。

异变陡起。

呼啸的夜风如同凄厉的尖嚎,伴随着突兀而剧烈的摩擦声刺入他的耳膜。

楚歌霍的睁眼,一刹那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冰凉。

山道、路灯如同颠覆般翻转,车辆如同失了准信的炮弹,猛地冲出了蜿蜒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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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颠簸,几乎要让人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出的漂移,一片天旋地转,仿佛世界都坍塌。

摩擦声、尖啸声、撞击声

那些杂音交织在一起,宛如悲剧来临前最沉重的序曲。

楚歌眼睁睁的看着前一秒还乘坐着的那辆轿车,下一刻就翻滚下了公路旁的高坡,如同失去了控制的皮球,剧烈翻滚,终于不动了。

而他甚至在第一时间就被甩到了车外,站在崖边的公路上,满脑空白的看着山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