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猴爪子07

御鬼 木笙 3619 字 8个月前

马广平:“那个……这个是因为耿文秋想要你多留在耿家一段时间,所以才让我……”继续装病。

“你帮着耿老太婆不帮我?”方夏顿时对马广平怒目而视。他说怎么感觉那么不舒服呢?原来是这臭道士投敌了!

马广平缩回洗手间,默默关上门,反锁。

方夏瞪了一会儿那洗手间的门板,扭头往病房外走。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一前一后提着饭盒过来。

方夏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立刻想起之前他问师父病情时,两人在电话里遮遮掩掩的跟他打马虎眼。二师兄丁明暂且不说,就大师兄单义春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就破绽百出叫人生疑。现在真相明了,方夏也就瞬间明白他这两位师兄,在他师父装病骗局中饰演的角色——帮凶!

“方夏,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单义春停下脚步,惊诧地看着方夏。

“哼!”方夏不搭理他,昂着头从他两位师兄身边走过。他现在很生气,不想跟帮凶说话。

“这是怎么了?”单义春看着方夏远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丁明反应快,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跑到病房门口,往里一张望,就跟从洗手间出来的马广平对上了视线,瞬间明白了方夏那态度背后的原因。

“师兄,师父露馅了。”丁明回头对单义春说道。

单义春一呆,随后忧愁道:“那方夏一定很生气。”

丁明耸了耸肩:“显然,你看他刚刚那模样,瞧着都快气成一只河豚了。”

单义春叹了口气,“回头我们跟方夏道个歉吧,让师父也一起。”

“行行行,我没意见。”丁明一边提着饭盒往病房里走,一边感概道,“方夏那小子上了大学后脾气看来是真收了不少,居然没气得把病房拆了。”

方夏走出医院,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外面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转了阴,天空灰蒙蒙的,没一会儿飘起了雨丝。方夏跑到不远处的公交站,躲在公交亭下避雨。大概是这个医院的位置比较偏,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也不多,这个时间公交站里也没有其他候车的人。

方夏看了一会儿空中稀稀落落的雨丝,把脚边的石子踢到公交亭外,转头看向身旁的符堇。

“符堇。”

[嗯?]符堇微微偏头看他。

“你知道耿老太婆跟我家老头设局骗我吗?”方夏问。

符堇微微摇头,[你来耿家之前,我是由耿文秋暂时镇封的。但她年纪大了,力量在衰退。我在外面活动,她没办法彻底镇住我身上的煞气,因此我只能留在玉玦中,并不清楚她和你师父的计划。]

方夏高兴了一点,感觉从全是叛徒的世界中,找到了一个自己人。

方夏暂时不想回医院,也不想下雨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乱晃,而且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最后决定去酒店找耿书郸他们一起吃午饭。正好他的行李寄放在王珂那边,顺便可以在酒店住一晚,明早回a市耿家,去收拾了带过去的衣物,后天回学校。

他师父装病这件事,他生他师父的气,生他师兄的气,那是因为他和他们关系亲密。至于耿书郸和王珂,他们本身立场就不同,而且也不是多亲近的关系,即便他们参与了骗局,方夏其实也没多少感觉。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耿书郸和王珂完全不知情。

方夏顺口提了一句他师父装病的事,餐桌对面两人一脸意外和惊诧。

“嗯?你们不知道吗?”方夏看着对面两人。

耿书郸摇了摇头,“耿老夫人没跟我说。”

方夏:看来耿老太婆是他师父是把所有人都给一起骗了。

“我也没听说。”王珂附和道,“不过,你师父住的那家医院……”

方夏:“那是耿家投资的医院,我知道啊!”

“不,我是想说,那家医院的专长领域是男性泌尿科……”王珂的视线在动作同时顿住的方夏和耿书郸面上掠过,“你们不知道吗?”

方夏:“……”

耿书郸:“……”

符堇看着方夏留给他的那一半位置,嘴角勾了勾,莫名地心情好起来。他并不需要睡眠,那床位留着他也不会真的过去睡,完全是多此一举,就像方夏每次吃饭都会给他准备那份一样。可是,这种被当做活人一般无二的态度,感觉却是极好的。耿家历任家主,并没有苛待于他,但他们的态度多是恭敬,源自畏惧的,源自利益的,源自野心的。他们对他的好,掺杂了太多外在理由,善待于他,也多非出于真心。他们是活人,而他是亡魂,耿家历任家主,对于这点认知都极为清晰。他们和他之间画有一线,将双方分割在两个世界,是一个泾渭分明之局。

从前,符堇并不在意,而且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凡世人,遇上亡魂必然退而避之,耿家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深知与亡魂打交道的危险性,所以谨慎以待。这不是不能理解,但并不代表他喜欢那种区别对待,一直以来,只是习惯了而已,直到20年前偶然遇见一只名叫“方夏”的小肉团。

没错,20年前,符堇就见过方夏,在方夏的阴阳眼被耿文秋封印前。

那年,方夏的父亲耿重宣死于车祸,符堇转由方夏的祖母耿文秋镇守。同年初冬时节,方夏的母亲带着年仅三岁的方夏,来到耿家老宅。方夏的母亲跟耿文秋进了茶室谈话,留方夏在外面的天井玩。

三岁的方夏,那是一个肉嘟嘟的小家伙。走路已经算是稳当,但跑起来还是有点颤颤巍巍,随时会摔倒的感觉,尽管如此,小方夏已经展露出了他骨子里的不安分,在天井里溜达了几圈,就已经把几盆搁在天井中央的金桔树,给祸祸得七零八落了。凡是那肉呼呼的小手能够得到的金桔,都被摘了下来,叶子被扯得稀稀落落,枝条也被折断了许多,几盆硕果喜人的金桔树,被糟蹋得惨不忍睹。